手机放回包里,摁了电梯,忍不住皱眉啐了一句,“每次都是这样!”?很快电梯到了,冯婧闷闷不乐的进去。
手里拎着一袋子蔬菜和肉,大多数都是他爱吃的,居然为了跟人打牌,连家都不回了,心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女儿了??冯婧越想越生气,就在她刚出了电梯又要拿手机打给她爸的时候,一抬头,迎面而来的,是她家门口用大红色油漆写的“欠债还钱”几个大字。
冯婧不敢再往前一步,捂着嘴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等她内心的恐慌一点点散去,这才往前走。
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两行字,都是一些威胁的话,无非就是欠钱不还就得拿命来抵云云。
冯婧一颗心悬着,既害怕,又无助。
抖着手再打电话给父亲,早已经是关了机。
又欠高利贷了!他又欠高利贷了!
小时候全家被人追债的那些不堪记忆,再一次朝她的脑海袭来,那时候,就是因为父亲欠了赌债还不了,母亲才会被逼着去当ji女……冯婧靠着墙渐渐下滑,最后瘫坐在墙边。
眼泪肆意落下,她抱着脑袋失声痛哭。
那个人毕竟是她的父亲,是恨他,怨他,可是不是就能因此和他断绝关系呢??冯婧做不到。
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冯婧吸了吸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她接了电话。?“喂,哪位?”?“留给你的纸条看见了吗?”?“看见了。”?“你父亲现在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直接一点吧,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几分钟后,冯婧挂了电话。
夏日的走廊上,凉风习习,可灌进了冯婧的背心,只让她觉得内心更加寒凉。
她唯一能想到可以帮助她的人,只有他了。
…………………………………………
…………………………………………
满儿发烧了。
38.9,不算很高,但是这是满儿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发烧,外婆和宋阿姨都很紧张,赶紧打电话让琳琅回家。
原本琳琅和顾飞扬正在跟一家公司的代表谈赞助,宋阿姨一个电话就让她匆忙离开,留下了顾飞扬一个人。
琳琅火急火燎的开车回家,女儿发烧了,路上越是堵车,她就越是慌乱。
车子堵在路上,动也不能动。
趁这个时间,琳琅给宋阿姨又打了电话,“宋阿姨,不如你直接带孩子上医院好了……我这里很堵,根本动不了……对,咱们家不远处的妇女儿童医院,不行就好了……”
琳琅跟宋阿姨交代完,又打电话给程嘉善。
打了两次,第一次他没接,第二次接了,都没能让琳琅说上一句话,他在电话里对她说,“我现在很忙,有点事要立马处理,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之后琳琅再打给他,他没有再接。
女儿生病了,他还在外面忙他的事情,这让琳琅心里很窝火。
但他人不在面前,她就是想发火都不能。
与此同时,程嘉善已经到了冯婧家。
他的手机扔在车上,所以不管琳琅打过来几次,他一次都没有接到。
他和冯婧站在那里,看着墙上鲜红的几个大字,沉默片刻,他问,“你是想报警,还是私下解决。”
“我想私下解决。”冯婧说。
“那下次呢?”
“……”
冯婧低着头,一言不发,程嘉善不免叹气,“之前就跟你建议,让你父亲去物流处工作,给他点事情做,他不至于无聊,也就不回去赌钱还欠债!”
“三百万?!”
“冯婧,你一年薪水才多少?”
“有了这次,你能帮他还债,那下次他又欠了五百万,甚至一千万,你还能还?”
程嘉善抬手看了看时间,想着银行那头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正要拿手机,却发现没带在身上。
“走吧,去取钱。”
他转身摁了电梯,看冯婧的眼神,几许叹息。
为人子女不易,尤其是,当你的父母总是给你诸多难堪的时候。
程嘉善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记忆中跟爸妈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也已经渐渐淡忘了,所以,其实尽管冯婧的父亲不懂事,在他看来,上有老,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
程嘉善想跟琳琅生许多小孩,他想要把,他父母没有来得及给他的那些爱,都给他的孩子。
冯婧从香港回来之后,原本是在本地租的房子住。
但是后来她父亲出狱了,可以回家跟她一起住了,她就想买套大房子,让父亲安享晚年。
几个月前通过程嘉善的关系,在较好的地段买了一套精装房,首付之后没多久就搬进来住了。
虽然她帮程嘉善管理公司,但好歹他才是老板,她不过每年拿她该拿的薪水而已,这年头房价物价都那么高,冯婧又有车贷又有房贷,压力也不小,偏偏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事,不会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冯婧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哭,气极了。
程嘉善在车上接了个电话,让人把钱给他送过来。
他接电话时,冯婧就在边上哭,越想越气,越气越哭,各种陈年老账都开始在心里发酵。
说起来也是积怨已深了,平时老头子没惹她,她还不觉得,突然回想起她不幸的童年,在程嘉善的车上,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