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和梦嫣……也在这儿。”
她说出来,两个人都没表示惊讶。
只裴瞻琛接口道,“是因为发现他们在,你才要走的吧?如果我们来晚一点儿,你又要跑了,是不是?”
语气中含着小小的嘲讽意味,反而让楚鸽说不出话来。
忍痛离开这么喜欢的地方,离开这群可爱的孩子,本来就是因为发现蔡元和梦嫣也在,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没想到,该来的躲不掉,反而被裴瞻琛给逮住了。
这老天爷对自己该是多厚爱啊。
她苦笑着,并不回答。
裴瞻琛也懒得再追究这个。
到了镇上医院,楚鸽抱着小草匆匆忙忙往病房去了,村里的乡亲都在门口焦急地转悠,见她到了跟见了救星似的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小草的父亲坐轮椅出来散步,不小心碰了个拄拐的男人,结果男人身边的女人不干了,对小草的父亲张嘴就骂。
小草的父亲呢,是个老实人,笨嘴拙舌并不想惹事,能忍就忍了,可对方却不依不饶,骂得难听于是两人犯了口角,吵得激烈。
最后,被撞的男人见小草的父亲伸手推了女人一把,一怒之下,居然命人把小草的父亲打了个半死。
一个村民苦着脸道,“本来,看着那女的穿得大方得体,那男人又不怎么说话,看上去挺有涵养的样子,可谁想到,那女的嘴巴厉害不饶人,那男的一开口就让人把小草他爸往死里打。而且,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叫得动那么多人……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混黑社会的。”
另一个村民急忙点头应和,“是啊,那长得很俊的女人一直喊那男的元哥来着。我们赶来的时候,那女的已经缠着那个元哥扬着下巴特神气地往回走了。还有好几个神气十足的青年跟在后面,我们也不敢跟他们硬拼……”
楚鸽听后,心就凉了大半,这么一说,猜也猜得到是蔡元和梦嫣了。
倒是裴瞻琛和景幽两个听了之后,互看一眼,都没发表意见。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楚鸽难免心里焦急。如果小草的父亲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么,小草就成了孤儿,这么小的年纪,突然失去父母的话,以后要怎么办?
想到小草的未来,她心里心里一阵一阵发紧,突然就联想到了裴瞻琛……他也是幼年就失去父母,最后,变成了这样一个人格不健全的男人……
而仔细想来,她遇见的这些人中,哪个不是因为缺乏父爱或者母爱而变得这么凶狠残暴?顾子谦,顾漾,甚至是景幽……
他们都是由于种种原因失去父爱母爱……终究造就了今日的他们。
如果有一天,小草也变成他们这样子,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楚鸽和几个村民赶紧围过去,然而,那医生却摘了口罩摇头叹气,“病人伤到了心脏和大脑,实在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
楚鸽一听,心顿时冷了。
扭头看向小草,小草正被景幽抱着,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小草正笑得开心。到底还是孩子,得知父亲受伤的时候,虽然会哭泣,可很快又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而快乐起来。此时此刻的小草,还不懂什么叫生离死别,什么叫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裴瞻琛本来在一边看着景幽哄小草玩耍,这时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她,半晌眉毛就拧了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冷眼看她半晌,开口问道,“你哭什么?”
楚鸽伸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泪流满面。
“小草的爸爸……没了。”
她声音哽咽,身体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裴瞻琛却眉毛一挑,脸色阴沉,声音里饱含不快,“小草的爸爸死了,该哭的是她,也轮不到你,你哭什么劲儿,怎么比死了男人伤心?”
这话出口,他自己不觉得,可楚鸽听后猛地瞪大了眼,近乎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小草她还那么小,没了父母,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你怎么能没有一丁点儿同情和怜悯的心?!”
裴瞻琛一听,也大为不快,半晌狞笑,“人性,你跟我谈人性?好吧,我不是人,所以,从来没有人性那种东西。至于她没了父母那又怎么样,那种事情,我又不是没经历过。我既然能活下来,能走到今天,她自然也能。如果,连活下来都做不到,那也只说明,她活该去死。”
这些话,字字狠毒,冷得如针似锥,刺得楚鸽心脏剧烈收缩,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挥出去,打在裴瞻琛脸上。
裴瞻琛显然是没料到楚鸽竟然有这么大胆子的,而他本身也在为楚鸽因别的男人死亡而流泪感到焦躁愤怒,只是这股邪火始终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发泄出来,于是,一出口就变成了那些毫无人性专门伤人的话。却不想招来楚鸽胆大妄为的耳光。
他是谁?他是裴瞻琛,道上之人闻风丧胆,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男人!而女人们,更是对他千依百顺,不敢有丝毫忤逆。
可是,楚鸽居然敢给他耳光?而且,还结结实实地打到了脸上!
只见他脸色剧变,如果说先前只是表情冷酷阴沉的话,那么此刻,就是彻彻底底的狰狞,犹如凶神恶煞那般。
他想都没想,一只手狠狠掐住住楚鸽的脖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