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忽然弥散着奇怪而独特的香氛,半空之中浮起一颗乌金色鳞片攒起的半球,半球周遭环着几圈光晕慢慢地荡漾开来,朝着紫瑛所站的位置袭来。紫瑛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圈圈的光晕逼近自己,却束手无策。
当那乌金色的光点逼近紫瑛的裙裾时,显露出作为鳞片的锋利与凛冽,划破了紫瑛垂在裙裾上的丝绦,碎落几瓣,彷花片。紫瑛皱了皱眉,她悬在腰间的那枚净白玉镶红宝石牡丹扣胭脂盒子,在感受到乌金光芒袭来的急迫感时,悠缓地散射出几道银白色,斑驳着碧色璀璨光点的光束,击破了重重乌金光圈后,蓄势待发。
紫瑛不自觉地低头,抬手抚了抚那枚胭脂盒,微微发热地烫在她的指尖。与此同时,那胭脂盒仿佛得了授命一般,缓缓打开盖子,盒子里的脂粉呈现出银白色的璀璨,碧玉色的清冽,仿佛借了一阵无形的风,呈银河的弧度般,弯弯地延伸向半空之中那颗乌金鳞片的半球,看似温柔地入绸带般将这半球包裹其中,却不过片刻,便将这半球彻底粉碎得暗淡无光。
一直在操纵这颗半球的,被称为尊主的人,面色一变,陡然收起了捏着术法的一双手,安然交叠在身前,语气尽量克制住了惊异,尽量维持着呼吸平稳,却熬不住喉头一阵腥甜,然而他还是将这口血生生咽了下去,这场斗法,他输了,好在内伤不重,还能撑住。
他望着紫瑛,道,“本尊方才稍稍使力,虽在你身上的禁制打破了一个小口,但是想不到,你动用了法术以后,竟然也不是个等闲之辈。果真是本尊低看了你,敢问你出自哪一仙派啊?”
紫瑛被他问得微微发愣,一直在熟睡中的彩嫣,这时微有醒来的迹象,半睁着眼睛,朦朦胧胧地道,“净月宫。”说罢,却又一缩脖子,闭目睡去了。
这没头没脑的答话,却让紫瑛觉得无可解释,无法叙说,紫瑛看着那个唤作尊主的人,他颇有深意地说道,“原来是神族的人,难怪了。”
紫瑛刚刚想要解释什么,后头的染红烛遂抢先道,“即便是神族的也不比您啊,您是威慑一方的尊主,谁还能同您使术法呢。其实吧,这个丫头就是不懂事,她知道几个术法啊,若说香粉倒还懂些。”
紫瑛听到此处,无比感激的看了一眼染红烛,便道,“是了,香粉我懂一些。譬你身上这一味‘龙吟末’,用的是龙舌草,吟风柳研制而成的,只是这一味粉里也添了些麝香和鹿茸,怕只怕阳性太烈,不适合女子使用。这位姑娘,我劝你不必这般重用‘龙吟末’。”
尊主听见此话,脸色微变,道,“你叫本尊姑娘,你见过姑娘的声儿是本尊这样的么?”
“姑娘的声儿是略沙哑一些,倒也不算难听啊,比起那些扭捏的娇声细语,还别有味道。”紫瑛笑道。
染红烛一直默在一旁看着,见那尊主脸色微微有恙,倒不像是盛怒之颜,反而笑道,“罢了,从前与人斗法,都因着本尊的容颜而轻视本尊的大有人在。但,你这个神族的丫头倒是不算什么了。罢了罢了,你且去吧。”
紫瑛听到此处,一时觉得心处有些暖,倒像是和凝翠在一起的感觉。紫瑛同他行了一礼,便转身随着染红烛去了厢房。她并不知道,那位尊主一直在身后望着她的背影,眸子里流窜着莫名的情愫,仿佛一只蜜蜂遇见了极好的花蜜,一只蝴蝶遇见了极醇的花粉一般。
他回眸去对着身边的那位尚且年幼的姑娘耳语道,“宗族里的几位族老不是一直催着我寻个王妃么,我觉得他们送来的那几个姑娘哪个能比这个丫头还要有些风姿的呢?”
那小姑娘撇着嘴道,“漂亮是漂亮,但是脑子不好使啊,方才我都说染红烛不给我哥哥面子了。她倒还能把你看成个姑娘,看样子我和你不像吗?从前我打扮成男装出去寻花姑娘的时候,也没人把我认出来。”
尊主皱眉,虽是生气的模样,眼光却还是温柔*爱的暖光,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打着我的名号出去乱迷姑娘,我至于被宗族里的几个老家伙逼婚么?”
“哥哥,你想想莯莀尊后都去了那么久了,你还是孤身一人,王室的子嗣也很稀薄,你让那些老头子怎么能够不担心啊。”那姑娘说着,又灵巧地眨着眼眸,道,“你总不会想把我培养成新一代的女王,女尊主吧。”
“果你愿意,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他淡淡笑着,抬手摸了摸那小姑娘的头发,又道,“但是,奢铃,果你有喜欢的男子,记得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做主,不会让你受半分的委屈的。”
“我可不一定会嫁的,至少哥哥你先娶一个看看。倘或莯莀姐姐还在,也不会希望你一直孑然一身。前阵子,国师不是也说,影响你一生的女子,就快要出现了。她的身上有一枚胭脂盒么?”奢铃颇调皮地说道,嘴巴冲着紫瑛方才离去的地方努了努。
尊主的威严立时显现,寒了眸光,沉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统统咽回去,我不认为除了莯莀,还有谁可以做我的妻子。”
奢铃却只是勾了一下唇角,这个笑意里藏着不一样的意思。国师的预言从来都没有错过,就好像国师预言莯莀会成为他们的尊后,莯莀果然是做到了。可是,国师预言莯莀不会是他们唯一的尊后,今看来也快要实现了。然而,真正需要奢铃去注意的那个预言,奢铃却好像忘了。国师说,奢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