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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和彩云载着父亲和爷爷,从北京回到了平都仙女山脚下的老家。
临回来前,他和彩云去见了大夫。
父亲的主治大夫,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和陈树昆差不多年龄的中年人。
大夫对于这个病人突然强烈要求出院的请求,并没有拒绝。
看到病人的家属,他心情很是激动,道:“孩子,你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像他这种情况,能撑上一二个月,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可他,用他钢铁般的意志,硬是撑到了今天。你的父亲,还有你的爷爷,真是值得尊重的人,他们,从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可,可现实就是这样,你父亲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无法控制了,他的时间不多了,想回去就让他回吧,再治下去,也是这样,命是救不回来了,回去后,你们这些做晚辈的,遂了他心愿,他想干点什么就让他干点什么,想吃点什么就让他吃点什么,让他走的安心些吧”
医生的话,给他的父亲判了死刑
他陈飞能做的,只能是遵照父亲的意思,把他接回他十多年未回的祖宅。
一路上,陈飞一句话都不说。
这么多年,他一直恨着他的父亲,如今,他终于和自己的父亲和解了,可,他能陪他的日子,竟是屈指可数了。
那个院子里有几棵大树的老宅子,自从一年前彩云和陈飞呆过一晚上后,再没人回来过。
大树的叶子早一片片飘落院中,显得异常落寂。
走在这铺满落叶的水泥地上,脚下咯吱吱生响。
屋子里虽然一应俱全,但处处落满了灰尘。
彩云忙下了车,直奔陈飞母亲以前住的房间,赶忙收拾了一下。
陈树昆回来了,肯定会住在他和妻子曾经的房间。
打扫干净,她和陈飞才把陈树昆从车上扶到屋子里。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大家肯定都饿了。
爷爷又忙着给高师傅打电话,让他马上做几道儿子、孙子及孙媳妇爱吃的菜,送回到家里来。
彩云更是一刻都没停下来,把各个房间、还有院子都打扫个遍。
陈数昆回来了,回到了他离开十多年的家。
这本是他的家,可,在他父亲和他儿子的眼里,他好似一个远方来的贵客般,老人和孩子都忙上忙下的,唯恐有丝毫的照顾不周。
高师傅正在度假村忙碌着,一听老爷子一家三口,还有彩云回来了,高师傅激动的直摸眼泪。
一年了,这个陈老头终于回来了。
他扔下他的西装,换上他的厨师服,跑到后厨,做了几道他们爱吃的菜。
他在这度假村十几年了,他的家也安在了这仙女山的山脚下,孩子们如今也都在这度假村上班。
这里发生的每件事情,他都清清楚楚。
他眼睁睁的看着陈树昆和陈飞的母亲闹离婚,看着陈树昆被倔强的陈老头赶出家门,看着陈飞的母亲和奶奶相继离开了人世,留下孤零零的爷孙两人,苦苦支撑到今天。
如今,这陈老头的儿子,树昆,这个逆子,终于回来了。
一家人,终于团圆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喜事
当然,他的老东家,以及老东家的儿子、孙子爱吃什么,他都是了如指掌。
甚至是彩云这丫头爱吃什么,他也是非常清楚。
他精心做了几道他们爱吃的菜,打好包,天色已昏暗,高师傅叫来度假村的司机,直奔陈家老宅。
一年不见,他真的想陈老头了。
十几年了,他们早已不是雇主和雇工的关系,而是亲如兄弟般的老哥们,拒他比老爷子小了十几岁,可他们一直兄弟相称。
高师傅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他们老人家,怎能不念旧
这一年来,他可是日日盼、夜夜盼,盼着这老哥父子能平平安安的早点回来。
进了院子,他提着打好包的晚饭直奔客厅。
老爷子听到车响声,也迎了出来,和高师傅撞了个碰面。
“你个老高,做饭还真是快,彩云这丫头,屋子都还没收拾完哪,你,你倒好,饭都送来了。”看到高师傅,老爷子开心道。
高师傅似乎没听到老爷子叨叨些什么,直直的看着他,声音哽咽道,“老哥,你,你这出去了不过才一年,怎么瘦成这样,这腰,怎么也弯了”
“高老弟,你老哥我都快八十的人了,难道还能像年轻人一样腰不弯,头发不白的,那不成妖精了”
“反正,反正这一年你在北京肯定受了不少苦,这有一年都没吃我老高做的饭了吧,不知道外面的饭,合不合你胃口,你吃不吃得惯不过,这终于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树昆哪,他在哪,他有十多年都没吃过我做的饭了吧”
彩云听到老高的声音,忙从厨房洗了盘子、碗之类的餐具,拿到客厅旁的餐桌上。
匆匆和高师傅打了声照呼,彩云又去到陈数昆的房间,和陈飞一起把他扶到客厅。
高师傅看到陈数昆,一时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眼前的数昆,哪是他记忆中陈数昆
他印象中的陈树昆,壮实的像头牛般,天不怕,地不怕,敢闯敢干。
这整个仙女山,就属他最聪明、最能干,也最能折腾。
他,第一个在这山脚下建起了度假村,可他,却觉得这个天地太小,又折腾到平都,后来成了全中都都响当当的名人。
在高师傅的眼里,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这个侄子,树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