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彭奈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又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哎呀,对不起嘛。”
我抱歉的吐了吐舌头,彭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陆清晨,你这叫‘不太会跳舞’么?分明就是‘根本不会’。”
其实我还是会那么一丢丢的,大学时我报了一个交谊舞学习班,还特地把林凯拉去陪练。
结果一学期的课程下来,林凯基本上已经跳的和授课老师一个水平了,而我却在不停的踩脚和被踩脚中挣扎。
后来舞蹈老师得出了一个结论:灭绝小尼姑没有舞蹈天分。
我相信勤能补拙,也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第二个学期,我又报名了舞蹈班。
但让我失望的是,舞蹈老师以给新同学学习舞蹈的机会为由拒绝了我,还将我这学期连同上学期的学费全部还给了我。
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彭奈,小声嘀咕道:“刚刚是你让我跟着你的节奏走的,现在又嫌弃我……”
彭奈无声叹气道:“你觉得你这舞跳得有节奏吗?”
我死皮赖脸的头搁在他肩膀上,抱树似的抱住他,“我不管,你自己选的舞伴,脚被踩烂也要把这首曲子跳完。”
我有经验,面对我这种死皮赖脸的,他通常没什么办法。
果然不出我所料,彭奈环住我的背,在我耳边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刚得意的露出一个笑,然后就觉得脚下一软。
彭奈眉头一皱,看来又被我踩了一脚。
我脚上这双高跟鞋是彭奈帮我选的,鞋跟比锥子还尖,戳到他脚上肯定特别疼。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忍着痛不把我推开,这让我对他的崇敬之情又上了一层楼。
一曲跳罢,大厅中灯光由幽蓝变成了柔和的淡紫色。
第二首曲子乐声将起未起之时,大厅的双开木制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吱呀声在安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明显,所有人都侧头往门口看去。
梦幻而朦胧的紫色灯光照耀处,一个窈窕多姿的纤细身影走了进来。
她一袭白色露肩拖地长裙,长裙一边高开叉到大腿处,恰到好处的露出绝佳的身材,一头挑染了孔雀绿短发俏丽可爱,而耳朵上戴的那对绿松石耳坠子更是显得整个人高贵典雅。
白裙女人微微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而完美的美好面容,杏眼柳眉,她唇边的笑意恰到好处,多一分太热烈,减一分又太冷然。
这样美好的人,很容易就让人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知怎的,彭奈一直牵着我的那只手蓦然变得冰凉,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我抬头看向他,他神色冷然,某种似乎有千万种情绪翻滚。
左晨辉看见门口的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口中讷讷:“天……天姿。”
天姿?
我一愣,难道是昨晚左晨辉短信中提到的那个慕天姿?
“抱歉,飞机晚点,我来晚了。”
慕天姿朱唇轻启,一口流利的京腔,每个字都说得珠圆玉润,配上她极富磁性的嗓音煞是好听。
她抬步走进大厅,舞池四周的人不约而同的退散到两边为她让出一条道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多了份惊艳之色。
慕天姿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却不刺耳的声音,走路时背脊挺的老直,每一步都走的摇曳生风。
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在伦敦海德公园湖泊里戏水的白天鹅,典雅而美丽。
我从前觉得我的旧情敌陈心悦说话走路都是大秀的气势,今天见到慕天姿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见有客人来了,宴会的主人杨栗亭立即迎了上去,礼貌的朝慕天姿伸出手,“天姿,好久不见。”
慕天姿笑着伸出手:“这么多年不见,ti你倒是风采依旧,不知又有多少美女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杨栗亭轻轻吻了吻她的手,淡笑道:“还要多谢你不远万里坐飞机从城赶过来捧场。”
慕天姿轻轻歪了歪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以及脖子上那条蒂凡尼新款的白金项链,笑着说:“我在国外这么多年没见你们也怪是想念的,刚好今天所有的好朋友都齐聚一堂了,我怎么可能不来?”
她眸光一转,立刻注意到场内穿着最亮眼的左晨辉,不禁掩唇笑道:“左大少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高调,也只有你能敢穿这个颜色的西装了。身边这位美女想必就是你妻子了?我就说怎样的女子才能收服得了你这闹海哪吒,今日一见,果真是绝色佳人。”
陆清浅远远看着慕天姿,拿出一副隔岸观花的姿态,似乎防备着并不想靠近。
左晨辉是个热络性子,又恰逢而是旧相识,上前和慕天姿寒暄起来。
而我身边的彭奈,浑身紧绷,面色如土。
我拉了拉他的手,他毫无反应,似乎被冰雪冻住了身心。
“小奈,快过来。”
杨栗亭抬手招呼彭奈过去,他却纹丝不动,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慕天姿,似乎要把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慕天姿随着杨栗亭回过头来,她先是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脖颈处略作停滞后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笑着对彭奈说:“小奈如今长得是越发挺拔英俊了,我在国外可没少看你的电影,快过来给我签个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