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切尔西对阵利物浦的比赛彭奈最终也没能看完,因为在离终彻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公寓毫无征兆的停电了。
他划亮火柴点了满屋子的蜡烛,最后自嘲的笑了。
也许这大概就是宿命,宿命让他在平安夜的晚上去找慕天姿。
彭奈将已经冷掉的火鸡推到一旁,站起身换了衣服出门。
那晚整个伦敦市区被淹没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彭奈没打伞,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风雪之中,朝着慕天姿的公寓而去。
他出门走的太急忘记带慕天姿家的钥匙,只能缩在门口按门铃。
屋子内鼓点强劲的音乐声在几十米外都能听得见,好在过节邻居们都很大度,并没有打电话投诉。
彭奈哆嗦着手敲了很久的门都没能得到回应,从小到大慕天姿每次都是这样,玩得开心了就会把他遗忘在角落。
不过没关系,热闹散去之后,她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
就在彭奈预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公寓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烟酒气味。
“mey i.”
然而开门的不是慕天姿,而是一个来自香港的女留学生。
香港女留学生手里握着酒瓶招呼彭奈进屋,彭奈怔愣在当场,她干脆热络的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进去。
屋子里乌烟瘴气,聚集了二三十个年轻男女。
彭奈低眉瞧见自己精心挑选送给慕天姿的波斯毛毯就这样被他们弹上烟灰洒上酒渍,心里一阵窝火。
“我叫阿林,上次在书店我们见过的。我知道你叫彭奈对不对?”
香港女留学生用蹩脚的国语和彭奈搭讪,彭奈却并不看她,目光在客厅里搜寻着慕天姿的身影。
阿林拉彭奈一起跳舞,彭奈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问她慕天姿去了哪里。
阿林没说话,旁边一个镶了金牙的黑人男孩却笑着拍了拍彭奈的肩膀道:“jea正在房间里快活,可没工夫搭理你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弟弟。”
彭奈一看那人**的表情便觉得情况不对,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慕天姿的卧室。
身后的阿林喊了彭奈两声,见他似未听见一般,不悦的瘪了瘪嘴。
慕天姿的房间大门紧闭,隔离开客厅里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
彭奈隐约可以听见房内轻微的动静,那是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欢笑声。
那个笑声他再熟悉不过,是慕天姿的。
以前每次她给他讲笑话,彭奈还没什么反应,慕天姿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明媚得不成样子。
可是,此刻慕天姿的笑声和平时那样不同,她的笑像小猫在人心头扑挞着爪子,娇媚、荡漾、魅惑人心。
彭奈站在门口,手指握着冰凉的金属门把手,踟蹰不前。
“不想加入吗?也许jea不会介意的,她在我们圈子里最放得开了。”刚才那个大金牙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过来,满脸玩味的看向彭奈。
醉气熏熏的阿林晃悠悠的走过来,狠狠拍了那大金牙一下,笑着用英说:“你别闹了,他可是jea的弟弟,年纪还小,你不要教坏他。”
大金牙耸了耸肩膀,一把搂过阿林的肩膀道:“他不加入也没关系,我们进去。”
阿林摆手:“我还有论没写完,要回家了。”
大金牙闻言嗤笑道:“你们这些高材生就是矫情,还是jea放得开。”
说着,他就要推门进去,阿林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呵呵笑了两声说:“谁……谁说我放不开了,走,咱们进去一较高下。”
阿林和大金牙推开房间的大门,缝隙之中,左晨辉看见了扑了淡紫色**单的大**上半卧着的慕天姿。
她的脸红润的带着迷醉的笑意,和一个金发男人拥抱在一起,耳鬓厮磨,如鱼得水。
那个大金牙走到慕天姿跟前,亲热的喊她jea,然后俯身过去开始吻她。
这一刻,彭奈终于认识到了这是什么样的aty,他怎么也想不到慕天姿竟然会在自己的公寓中举办这样的聚会。
他恍然想起那年平安夜,她穿着公主裙头戴王冠来到他的面前,硬要塞给他一颗苹果。
那时的她纯净美好,像是天边最美的那缕霞光。
这一刻,彭奈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腾起一地的灰尘。
“jea,你弟弟来了。”房间内传来阿林的声音,依旧是蹩脚的国语。
她的声音沙哑,说起话来像一只聒噪的鸭子。
慕天姿边吐出一口烟圈喷到金发男孩的脸上边媚笑道:“胡说,我是家里的独女,哪里来的弟弟。”
“不就是总缠着你的那个小帅哥,就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屋内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想必是刚才抱着慕天姿的那个金发男人。
他背对着门口,彭奈看不见他的脸。但从他暴露在空气里的背部肌肉看,应该是个肌肉健硕的男人。
慕天姿吸了一口烟,嗔怪道:“别胡说……他脑子好使着呢,他不过是个神经病罢了。”
“神经病?不会?难怪我刚才邀请他,他竟然拒绝我。”阿林吃惊的尖叫,语气里满是嘲讽。
“他当然会拒绝你,因为啊……”慕天姿略作停顿,而后得意洋洋的说:“因为他心里只有我。”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彭奈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慕天姿的那句话。
慕天姿说他是神经病,慕天姿竟然说他是神经病。
他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