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三娘躲在密室内调制子午软骨散,这药这药却是比上次给丽卿吃的那药精细一些。混入茶水中喝了后,一盏茶时分内,便会劲力陡然全失片刻,明日不管谁最后得胜,再与三娘比斗之前,将药下在茶水或酒中,那人吃了后,与三娘比武时,便会着了道来。
三娘将药贴身藏好后,奸笑道:“不管是谁得胜,都要喝了我的洗脚水。”笑罢三娘哼着小曲出了密室。方转到自己下处院外时,却见陈丽卿独自一个候在那里。
三娘见左右无人,喜滋滋的上前搂住,低声道:“怎的这么晚还不歇息,可是想我来?”丽卿挣脱开来,红着眼道:“都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
见丽卿又要哭,三娘慌忙道:“却又怎的伤心了?可是担心明日比武招亲之事?”丽卿微微颔首,泪珠打转道:“那三个好汉,武艺都很高,我自问是难以取胜,也怕你输给他们。”
三娘微微一笑,掏出那包药粉道:“这是子午软骨散,无色无味,吃了后,半个时辰内发作,便会陡然间劲力全失,片刻后又复如常。明日不管谁得胜,我将这药下在茶水里,那人吃了后,与我拼斗起来,斗到深处时,忽然劲力一失,我便能得胜来。就算事后纠问起来,我这药无色无味,也休能查出端倪来。”
丽卿闻言,这方才破涕为笑道:“就你鬼主意多。”三娘刮刮丽卿鼻梁,轻轻搂住丽卿道:“明日比武,可别勉强,不管你对上谁,只看斗不过时,便认输好了,切莫逞强伤了自己。我自己设下的比武招亲之局,我自然有办法脱身。”丽卿心头一片温暖,但随即一想,又愁上心头来,低声道:“可我俩这样,何时能完聚一处?”
三娘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有办法的。”丽卿靠着三娘肩头,低声道:“你便记住自己的话,但若是你嫁了他人,我也另嫁他人,今后便各做人妇,再不相往来。”三娘道:“决计不会发生此等事来。”两个便在月下相拥,正是,月影星稀,愁上心头,一种心情,两番离愁。
翌日便是比武招亲第三日,一般的在演武场排布下后,四筹好汉都到了台上来,黄文炳请四位拈阉来看,便是晁盖对陈丽卿,董平对史文恭。见是晁盖对阵陈丽卿,三娘心头稍松,暗想这晁盖光明磊落,应该不会对丽卿下狠手来。
晁盖与丽卿都披挂了,各取兵刃上马,三通擂鼓后,
两个策马便斗做一处来。丽卿梨花枪法神出鬼没,晁盖那铁枪自成一路,浑厚沉稳,枪枪势大力沉,两个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又斗十余合,丽卿乃是女子,渐渐力气不支,晁盖神力,兀自将那千钧之势的枪只顾搠来,丽卿枪法渐渐散漫了起来。三娘便在那里见了,心急丽卿,急忙起身对黄文炳道:“喝令两位停手,便是晁保正胜了,再斗下去,只怕郦壮士伤了。”
黄文炳慌忙招呼旗牌官,拿着令字旗,与他分了。将台上忽的一声锣响,丽卿那里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招架不住晁盖,但又不愿就此认输,只可惜比武不得使弓箭,否则丽卿自问弓箭上还是有些手段。晁盖见她不肯认输,手下加紧,丽卿便在那里死死咬牙招架,那里肯回马。
眼看丽卿便在伤在晁盖枪下,旗牌官飞来叫道:“两个好汉歇了,庄主有令。”晁盖、丽卿两个方才收了手中军器。方才停手,丽卿尽然拿捏不住手中梨花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晁盖策马近前来,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一个女儿家,能接我这许多回合,实属不易了。”丽卿一呆,难道自己这般仔细装扮还被他看了出来?晁盖也不与她细说,只是笑着,勒坐下马,先跑回台前来,立马在旗下。丽卿银牙暗咬,只得打马跟上来。
此趟较量,便是晁盖得胜,丽卿微微有些沮丧,但见三娘鼓励的眼神,又拍了拍自己腰间,丽卿便会意过来,三娘是让自己放心,她已经备好了药。丽卿方才回台上坐了,手臂兀自酸麻难举,心头还是暗暗敬佩晁盖的武艺与神力。
随后第二场董平对阵史文恭,两个一般的取了兵刃,都披挂了上马来。几日比武下来,几位武艺最高之人都见过各自身手,史文恭武艺虽高,但也有些忌惮董平的双枪,董平更是凝神待敌。三通擂鼓过后,两个打马冲杀过来,交马之时,董平双枪如双龙出海,史文恭方天画戟如蟒蛇出洞,两般兵刃相交,火星四射,脆响之声如霹雳一般。
两个交马十余合不分胜败,随后纠缠在一起,双枪斗画戟,正是旗鼓相当。董平双枪分了两手力道,而史文恭画戟只双手使来,因此每次兵刃相交,董平都吃了不少暗亏。又斗了五十余合,董平双枪渐渐遮拦不住,当下他大喝一声,弃了一支枪,双手只使一支枪来,便将双手力道汇集一处来。
史文恭见了低声笑道:“此刻方才集齐力道来,只怕已经晚了。”董平咬牙不语,两个武艺相若,斗到最后便是看谁耐力持久,董平双枪弱了力道,便是吃了暗亏来。
再斗三十余合,董平已经气如斗牛,史文恭那方天画戟却一戟紧过一戟,步步紧逼。眼看史文恭便将得胜之时,董平奋起生平之力,手中那杆恭眼眸一缩,失声道:“百鸟朝凤枪?!”
三娘与栾廷玉都站起身来,栾廷玉道:“竟然是师门的百鸟朝凤枪法,难道这董平曾得师哥周侗传授武艺?”三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