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罕闻言,眼前一亮道:“愿闻其详。”郭药师续道:“大宋虽然人力物力颇多,但也多行陆路,海上其实并不看重,也只是江南泉州等地,只因有海上商贸往来,是以才有海上的水师,其实也不会走很远,多是内河水师。盖因建造一艘大海船,所费颇多,听闻只要造一艘三百料海船便需上好大木数千根,所需花费在七八千贯,每船最多能搭载一百余人。若按此算,要备建运送十万军马远航的船队,所需花费只怕大宋一年的岁入都不够,更何况这许多军马还需要多少海船运送粮草?我看就算宋国再有钱粮,也是支应不起的。”
粘罕一拍大腿笑道:“还是怨帅所言甚是,一席话令人茅塞顿开。”金兀术问道:“那这支宋军从何而来?”郭药师笑道:“宋军虽然不可能运送十万军马走海路而来,但集结船只,送个七八千人马到来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那金国使节皱眉道:“不可能只有七八千人马,我看的清楚,往来骑军便有三四万人马。”郭药师笑道:“此乃障眼法尔,试想贵使到他那里时,已经天黑,宋军若是虚张声势,教骑军打着火把走个圈,来回不歇的绕圈走,三四千人也能看似三四万人来。至于所见联营便更是简单,想来多数都是空营,内里只有数十人虚张灯火,以为疑兵而已。”
金兀术此时也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道:“险些被他们骗了,宋人果然狡诈!”顿了顿金兀术道:“既然这股宋军只有数千之众,元帅可命我再提一二万军马过去,将他们一鼓作气,尽数歼灭,也好出了这口恶气。”
郭药师却摆摆手,看书(uuknu阴测测的一笑道:“此时也只是我等揣测,既然他说要来燕京接他商民,我们便答应他来,约定明日放开燕京东面城门,教他们前去那里接人,而后我等军马皆布置左近,若是看得他兵马当真不多,便可一鼓作气灭了这群大胆包天的宋军,若是他真有许多军马,不可力敌,便做个顺水人情,放他商民离开,与我也无损。”
粘罕却皱眉道:“如今我大金与宋军未曾开战,如此灭他一路军马,定然开两国战端,只恐坏了主上大事。”郭药师摇头道:“宋人懦弱,我猜他这股军马也是擅自北上,若真是宋军出动,宋廷也会先知会我等,灭了他们这股军马,宋廷也不会多说什么。”
打定主意后,粘罕正待命那金国使节再回去传令,然后全军便要按郭药师所言行事,却在这时,又来了一位金国大臣,拿了大金皇帝旨意,直入营内。
粘罕等将急忙接旨,那大臣将旨意说了之后,诸将不禁面面相觑,原来这旨意上说的却是宋国已经答允与金国结盟,共同伐辽,今后两家军马便为联军,一同出兵辽国云云。
接了旨意之后,粘罕问那金国大臣道:“何以宋军忽然与我军结盟?此前不是因他国中反叛未平,一直迟迟不敢答允的么?再者如今辽军已经被我大军打得奄奄一息,又何必再要宋军前来分一杯羹?”
那金国大臣笑道:“此乃陛下旨意,另有陛下一封手书与元帅,元帅看了之后便知。”当下那大臣将一封书信呈上,粘罕恭恭敬敬接了后,望北拜了拜,方才拆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