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劝了李逵,李逵虽然经过三娘的调教和耳闻目濡,也多学过兵法,牛脾气收敛了许多,但这一趟见得金军如此耀武扬威,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孝纯却皱眉道:“这趟金军不在太原纠缠,而是大部南下,这完颜宗翰也真是大胆,他就不怕待他主力南下后,我军各部聚齐出击,断了他的后路么?”
王禀叹口气道:“他一路南下,定然是去打开封去了。一旦开封有失,我军势必群龙无首,他便胜了一半。再者,这里一路南下,皆是我大宋州县,即便断了后路,他也只需一路抢掠而去,便可保正粮草,何必要后路?待得打下开封,他也可从东路撤兵,不须走旧路回北面去。我现下就是担心官家那里,开封兵马不多,勤王军马大多都被遣散了,如何抵得住金军这许多军马啊。”
李逵哼了一声道:“那皇帝老儿自作自受,活该有此一劫!这许多忠臣良将的话都不听,只听那些奸佞小人的,便是亡国了,也是自找的!”
王禀苦笑道:“我等也只能这般说说了,他毕竟是官家天子。想想小种相公那西军精锐都不是金军野战的对手,如今能扭转乾坤的,也只有山东路军马了,不知山东路军马这趟还会去勤王么?”
张孝纯却叹道:“恐怕难啊,即便开封军马再空虚,只怕官家也不会答允山东路军马进京勤王。官家身边只要有奸佞小人说一句话,官家就不敢召山东军马勤王。”
刘唐问道:“什么话?”张孝纯目光寥落的望着城外的金军,一字一句的道:“君不见三国董卓乱国之事呼?”听了这话,王禀脸上肌肉一抽,默然片刻后道:“那这般大宋只有亡国了啊。”城头太原一众守将官吏皆是无语。
这时,只见得金军队列中忽然出现一队队鹑衣百结的百姓来,金军骑兵耀武扬威的在四周驱赶前行,好似驱赶牲口一般,见得如此李逵大怒,喝问道:“这些金狗如何掳劫这许多百姓?”王禀不忍言,张孝纯叹口气道:“金人掳劫人口以为奴隶,经常携带敌国人口随军,男的用于苦力,修筑营垒、搬运粮草等,女的洗衣做饭,晚间为营妓作乐。”
李逵闻言,怒得须发戟张,一张黑脸更是红里透黑。又见得那百姓队里,数名女子走得慢了,立时被金国骑兵皮鞭没头没脑的抽下去,那些女子被抽得皮开肉绽,哀嚎求饶不已,那些金军骑兵却是哈哈大笑,引以为乐。
李逵大怒,只觉得已经按耐不住时,又见另一队百姓中两名汉人男子见金兵鞭笞汉人女子,便冲出来大声喝骂,几名金军恼羞成怒,手中狼牙棒立时敲下,两个汉人男子顿时脑袋被砸得粉碎,倒地而亡。
见得如此,李逵当即便要下城去撕拼,刘唐命数名铁卫上前死死拉住,好不容易将他拉下城去,不让他再看这惨剧,只怕他再看下去,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
王禀不忍看这一幕,拔剑斩在城头上,这一剑力道极大,只斩得碎石纷飞,火星四溅,口中恨恨骂道:“只能眼看金狗如此残害百姓,我辈军兵,皆该去死!”张孝纯叹口气安慰道:“我等还要守护这太原城内许多百姓,岂能轻易出城拼命?”刘唐心头也是堵得慌,但一想到主公和林冲将这支军马交给自己,命自己领军来助守太原城,是无论如何不能冲动行事的,当下只得气闷闷的告辞下城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