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宗翰领五百军马送李逵来到北门外,只见梁山军马早已经在那里等候。远远望得,只见银术可果然被绑住双手骑在一匹劣马之上,只是口中还塞了布团。宗翰见银术可虽然形容有些困顿,但面上无伤,衣着整齐,想来宋军也是以礼相待,当下谓左右诸将道:“他们汉人有句话,识英雄重英雄,看来这女藩主还是颇为敬重我女真大将,并未怠慢银术可。”
左右皆道:“晾她不敢。大帅善待那南蛮贼将,太过宽和了。”宗翰马鞭一挥笑道:“先皇帝在世时便说过,我等入主中原之后,不但要学汉人兵法器械,还要学汉人儒学礼法。我善待那李将军,也是同汉人学的。须知天下汉人万万,要想只靠马刀征服他们并不容易,还需得学习汉法,以汉制汉才是。”左右皆赞宗翰睿智。
两军对圆相距三百大步时,只见对面阵旗开处,十余员大将簇拥之下,显出一员女将来,只见她凤翅翎盔光耀夺目,青花甲胄素偶红袍,玉照夜马雪白灵骏,一身光彩夺目,左右众星捧月般,声威赫赫,不似女子脂粉香,但有豪杰夺魄气。
宗翰见了,大吃一惊道:“原来那女藩主一直便在他那军中,我们探子皆言她还在济州府,看来她在这里,山东路军马必定是要全力东援,助守开封了。”
唤过持旗将士,宗翰道:“上前传话,我想单骑约那女藩主叙话之后,再走马换将。切记礼数周到,不可激怒了她。”那持旗女真将士大声领命后,打出使者旗,飞驰过去。
来到近前,那女真将士在马上一礼后,恭恭敬敬道:“大宋女藩主容禀,我家主帅想邀藩主阵前单骑叙话后再行走马换将。”
听得粘罕想要见她,三娘顿时眯起眼睛来,当年陈丽卿死于粘罕箭下的大仇顿时翻了出来,她紧按刀柄,森然喝道:“我与粘罕没什么好说的,见了他,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他,快回去传话,速速走马换将,然后你们都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
那女真将士被三娘气势吓了一跳,三娘左右栾廷玉、董平、李应等将皆是怒目而视,杀气腾腾,见得如此,他也不敢多留,打马便回。
回到阵前将三娘话一五一十说了,诸金将皆咆哮起来,宗翰却也是眯起眼睛来,听得出来这女藩主好像深恨自己,心下不禁暗想道:“什么时候与这女藩主结仇了?”想来想去也没要领,心下虽然不快,宗翰还是止住诸将的躁动,缓缓道:“既然她不愿相见那便罢了,便走马换将吧。”
当下两边各自出一名持旗将士上前认人,便都确认各自身份后,两边擂起战鼓,各将李逵与银术可打马放走,少时两人各自回到本阵之内。
那银术可回到金军阵内,方才除掉绑缚与口中布团,便怒气冲天喝道:“那女贼欺辱我太甚,与我兵器,我要回去厮杀!不出这口恶气,誓不为人!”宗翰吃了一惊道:“只见你衣着无差,头面无伤,何以言欺辱?”银术可当即将自己在宋营的屈辱经历说了,金将皆是勃然大怒,就连宗翰也不禁怒火中烧,他适才还说要学汉人礼数,不想他这里善待李逵,在那头银术可却遭人如此羞辱,真是被打脸打得很疼啊。
当下宗翰也怒不可遏,当即喝命回去调集五千军马前来,要与宋军厮杀一阵。另一边三娘等人接住李逵,三娘见了李逵温言道:“今后切记不可冲动行事,你乃一军之将,不是阵前兵卒,身系千万将士性命,谨记自己的本分。”李逵诺诺而退。
随后三娘又吩咐栾廷玉道:“后面伏兵都准备好了么?”栾廷玉道:“都准备停当了。”三娘淡淡一笑道:“那银术可回去后,定然会说起被我羞辱之事,粘罕定会起军来报仇,咱们且战且退,将他引入我军伏兵阵中!若能一举伏杀粘罕,便能保得大仇!”诸将一起轰然领命。
果然一炷香功夫之后,金军点起五千军马会合了宗翰五百军马后,气势汹汹的赶来,银术可换了衣甲战马,提了兵器跃马出阵。他只是被羞辱了一番,被百姓用石头砸了几下,身上并无大碍,是以为了报那羞辱之仇,定要出阵,便第一个出阵来。
银术可到了阵前提着狼牙棒指着宋军阵前大骂道:“南蛮子,快快上前来受死!定要报那受辱之仇!”三娘淡淡一笑,回头朝董平微微颔首,董平领十余名大嗓门士卒上前来,董平大声笑道:“银术可,你那光屁股样子可是被我大宋军民都看了去,你那话儿小得紧,别来献丑了!”左右军士齐声高喊道:“金狗大将银术可,光着屁股遭人戏,那话短小又无用,好似qín_shòu不像人!”
这打油诗呐喊起来,银术可听了通译后,更是气炸了肺腑,当下一声暴喝,催马便冲了上去,宗翰见状无法阻拦,只恐他有失,只得催动全军一起上前,金军五千余骑一起掩杀过来。
见得金军冲阵过来,三娘麾下五百余人皆是骑军,三娘一声令下,便一起勒转马头便退。宗翰见得宋军退却,也看出来她那里定然有后招准备,本想下令回军,但见左右将领军士皆是红了眼,只恐下令也阻拦不住,只得硬着头皮一道追了上去。
宋军退过北门东面角上的下马村,宗翰见得此处民房众多,道路变得狭窄起来,村内一片肃杀之气,定然是有埋伏的,当下勒住马匹,招呼后阵两千军马停下,但前面银术可领着三千军赶去,却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果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