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那里只因贪婪,只想教张邦昌多搜刮些金银女子送来,因此多等了几日。这天晚间,张邦昌又差人送来五车金银绢帛,另有五十坛陈年美酒,说是在一处富户家地窖中挖出,那酒在地下珍藏了十余年,便是上好的佳酿,张邦昌便命人一并送来金营之内。
宗望好酒,一尝之下,甚是欣喜,便又大摆筵席,教军中许多将领都来赴宴,又命人从赵宋宗室女眷之内提了十余人来席间添色。一众金军将校美酒当前,佳人在怀,自然是欢呼畅饮,都不觉得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个各自搂着选中的宗室妇人,回去安歇。
宗望搂着两个美貌的赵宋亲王姬妾沉沉睡去,睡到后半夜,却被一阵叫喊声惊醒过来,醒来时急忙唤帐外亲卫前来问道:“何故呐喊?不知夜半呐喊,只恐营啸?”营啸便是古代军人出征,只因生死之间,精神高度紧张,夜半时一些士卒会精神错乱,拔刀互杀,夜间黑暗,为了自保,许多士卒都只会拼命杀掉身边的人,是以会酿成营啸,但凡晚间军营,除了巡夜的队伍,都不许士卒出营帐来的。
那亲卫急忙答道:“大帅安心,并非营啸,而是一处营地失火。”宗望吃了一惊道:“何处失火?可是粮草重地失火?难道是敌军来袭?”亲卫道:“未闻厮杀,想是寻常失火,便是关押赵宋诸王宗室的营地失火,粮草营地安然无恙。”
听闻只是关押俘虏的营地失火,宗望松了口气,也不敢怠慢,便起身穿衣,出帐来看。出得帐来远远一看,果然便是关押赵宋诸王宗室的城西北十里铺营地失火,火光冲天,看来火势不小。
见得如此,宗望皱眉,急忙命巡夜将领前来询问。少时那巡夜将领到来,宗望问了,那金将道:“火势太大,未能靠近,也未见那营内看守的兵卒与一干俘虏有人逃出来。那营地前半夜都还一如平常,不知怎的后半夜便失火了。”
宗望冷哼一声,便以巡夜失职之罪命人将那金将拿下,吩咐其他将领负责救火,又命几队金军皮甲准备,以防敌军趁夜来袭。
那火势太大,哪里能救?金人只得掘壕隔绝火势,不让其波及其他营地而已。到了天明之后,火势渐渐熄灭,宗翰也从西面大营赶来查看,便与宗望一同前往查探。
到了那营地内,只见烧得一片狼藉,十里铺驿站的房屋全都烧毁,残垣断壁之内许多烧焦的尸体都在其间,都不能辨认相貌。宗望无奈,只得命人清理尸首,点算人数,最后清查名册发现,昨夜守卫此处的五百金军全都死难,赵宋宗室诸王一千余人也全都殉难,无一活口,也就是说这个营地里失火后,就没有活人逃出来。
听了回禀之后,宗望与宗翰皆是大惊失色,宗翰道:“即便失火,也不可能一个都逃不出来,此定然是有人故意放火。”宗望皱眉道:“这许多赵宋宗室诸王全都身死,却不知是何人这般想要赵宋断嗣?”
宗翰沉吟片刻后,忽然面色大变,急忙道:“不好,快去看赵宋那两个皇帝!要是我猜测没错,这定然是那山东路女贼所施毒计,她将赵宋诸王都杀了,再将二帝解决,我等手上便无重要人质,她也可以将杀害二帝并诸王的罪过推到我大金头上,接下来定会号召天下宋人与我拼死一战,那样我军就被动了。”
一言点醒,宗望急命人前去查看,自己与宗翰随后赶去。到了关押徽钦二帝的西营北面驿站外时,只见几名金兵上前来报,便说这里看守徽钦二帝的两百金兵尽皆身死,徽钦二帝也是横死在驿站的小黑屋内。
闻言,宗望与宗翰皆是面面相觑,进到驿站院内查看时,只见两百金兵尸身横七竖八躺在院中,细细验看时,都是喉中一刀毙命,死时并无反抗迹象。这些金兵周身都有一瓶美酒,或打破,或跌落。宗望拿起一壶尚算完好的美酒,打开瓶盖闻了闻,依稀便是昨天张邦昌送来的那五十坛美酒味道。
身后有郭药师随行,上前道:“元帅,小可看了这酒,酒中有汉人绿林中常用的méng_hàn_yào,想来是有人在酒中下了méng_hàn_yào,然后这些士卒都喝了酒后,被麻翻在地,而后便有凶徒前来,一个个都是喉中一刀,结果性命,而后入屋杀了宋国二帝。”
宗望大怒道:“谁人给他们送来的美酒?”身旁负责军需的金将为难的道:“昨夜大帅饮宴高兴,教赐下美酒给看守营地的士卒,便每名士卒都赐了一壶美酒,军中美酒不够的,便用了张邦昌送来的五十坛美酒。”
宗望大怒,楸过那金将喝问道:“为何这酒中会有méng_hàn_yào?!”那金将脸色发白,急忙道:“小人不知,都是吩咐手下士卒分装好美酒后各自送去的。”宗望怒不可遏,接连查问,但那些酒有些是差人分送各营,有些是吩咐各营自己来领的,都查不到这里的美酒是如何送来。
再问几句不得要领,宗望大怒便要拔刀杀了这军需官,宗翰急忙拦住道:“事已至此,杀他无益。看来我们营中有不少南蛮汉人细作潜入,否则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的办到这般大事。”说罢,有意无意的看了郭药师等一众辽国汉人降将一眼。
郭药师见得宗翰神色,知道宗翰已经开始怀疑,眼珠子一转,急忙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诉道:“两位大帅明鉴,我等皆对大金国忠心不二,绝不会背叛大金。更何况我军中人马都在营地之外驻守,大营之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