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败,各自都钦佩对方武艺,少时各自心意相通,跳出圈子来,武松笑道:“这一趟拳打得甚是爽快。”三娘也笑道:“武二哥果然是天生博虎的好汉。”
此时闻听一人道:“两位果然都是好身手。”回头看时,却是柴进在廊下看了多时,上前来请三娘前去赴宴,三娘携了武松,一同到后堂上,只见欧鹏、马麟两个也在堂上,都引见了,见都是好汉,各自欢喜,柴进便邀武松入座。三娘便让他一同在上面坐,武松那里肯坐,谦了半晌,武松坐了第三位。柴进教再整杯盘来,劝四人痛饮。
吃了一回酒后,三娘低声问柴进道:“宋押司兄弟两人何在?”柴进笑道:“宿醉未起。”三娘颔首道:“有他在此,我这边一些勾当也不得尽与他知晓,留在庄上多有不便。”柴进道:“此去四十余里路,我还有一座东庄,稍后便引宋江兄弟去那里住下便了。”
果然稍后宋江兄弟两个起来,柴进安排席面,杀羊宰猪,管待宋江,席间说起尚有一处东庄,在的偏远,做公的少去,正好安置宋江兄弟两个逃罪的,宋江大喜,当天午后便与宋清两个去了东庄,柴进亲自送去,安顿好了,不在话下。
三娘便在柴进庄上住下,使欧鹏、马麟与柴进庄客就左近收购药材。柴进那边托人求得药材贩运书,三娘看了便亲自做了假书,先差铁卫数人护送一趟药材回华州。
过了数日,三娘见武松缺少衣物,将出些银两来与武松做衣裳。柴进知道,那里肯要她坏钱?自取出一箱缎匹绸绢,门下自有针工,便教做武松的称体衣裳。
相伴住了十数日,武松整日与三娘喝酒演武,好不快活,一日里蓦然思乡,要回清河县看望哥哥。柴进、三娘两个都留他再住几时,武松道:“小弟的哥哥多时不通信息,因此要去望他。”三娘道:“实是武二哥要去,不敢苦留。如若得闲时,再来相会几时。”
武松相谢了三娘,柴进取出些金银,送与武松,武松谢道:“实是多多相扰了大官人。”武松缚了包裹,拴了哨棒,要行。柴进又治酒食送路。
武松穿了一领新纳红绸祆,戴着个白范阳毡笠儿,背上包裹,提了杆棒,相辞了便行。三娘道:“武二哥少等一等,我送一程。”
两个离了柴进庄上,行了五七里路,武松作别道:“小哥送的远了,请回。柴大官人必然专望。”三娘道:“何妨再送几步。”路上说些闲话,不觉又过了三二里。武松挽住三娘说道:“扈小哥不必远送。常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三娘指着道:“兀那官道上有个小酒店,我们吃三钟了作别。”
两个个来到酒店里,三娘上首坐了,武松倚了哨棒,下席坐了。便叫酒保打酒来,且买些盘馔、果、菜蔬之类,都搬来摆在桌子上,三娘又将出好酒透瓶香来,请武松吃。
武松吃了那酒,赞道:“这酒好生有力气。”三娘便将背上包袱放在桌上道:“这里面有我自酿的透瓶香好酒,装了三个牛皮水袋,还有两套新衣鞋袜,并些散碎银两做盘缠。”
武松哪里肯收,三娘道:“不收便不做我是兄弟看。”武松这方才收了,看看红日平西,武松便道:“天色将晚,扈小哥不弃武二时,就此结拜为义兄弟。”三娘大喜,当下两个便撮土为香,结拜了。
三娘取些碎银子,还了酒钱。武松拿了哨棒,两个出酒店前来作别。武松堕泪,拜辞了自去。三娘立在酒店门前,望武松不见了,方才转身回来。行不到五里路头,只见柴大官人骑着马,背后牵着匹空马来接。三娘望见了大喜,一同上马回庄上来。下了马,请入后堂饮酒。三娘、欧鹏、马麟三个,自此只在柴大官人庄上采办药材,等候第一批运送药材人的消息。
过了数日,二十多日前先走的那批铁卫使人送信回来,直说那书可行,那批药材已经分批过了东京地界。三娘听了大喜,便来与柴进商议道:“既然书可行,那我便要干一趟大事,只教蔡京那伙狗官血本无归。”
柴进吃了一惊道:“却要如何行事?”三娘道:“差人分头赶往京东东路其他州县收购药材,有多少收多少,然后分批做假书偷运到西面各路军州,再做平价,如此一来必然药材价下跌,我倒要看看蔡京那些人能囤积多久。”
柴进赞道:“好计策,我这便分头差人去办。”三娘道:“此处左近州县便有劳大官人费心,我与欧鹏、马麟两个取道自去南面几个州县采办药材,各人分头行事。”
商议定后,三娘与欧鹏、马麟点起十名铁卫依旧扮作富家千金,乘了马车,余众扈从,一路往南边阳谷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