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无恙在遭到纳兰明若的拒绝后,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于是索性将手中的花朵,插在了身旁陆雪衣的头上。
陆雪衣抬头一看,正巧看见锦无恙含笑的桃花眼,一时间心花怒放,揪着手绢,低声羞怯道:“谢谢无恙哥哥。”
可是在说完之后,又忽然想起,这原是他送给纳兰明若,而纳兰明若却不要……她只不过是捡人家不屑要的东西,心里闷闷的,想要将头上的花朵摘下,但是又怕锦无恙不开心,只能闷闷不乐地用筷子敲着碗边。
独孤夜深黑色的眸子看了陆雪衣一眼,而后继续喝酒。
那纳兰明若也是将桌子上的桂花糕夹起一块放入嘴中,细嚼慢咽,而后朝着陆雪衣咋舌,道:“嗯,不错,这景武镇的桂花糕,果然是名不虚传,怪不得姐姐会吃的那样狼吞虎咽了。”
“你。”
陆雪衣知道纳兰明若是嘲笑自己刚刚说桂花糕呛着的事情,但是她之所以会被呛着,还不是因为纳兰明若。
“你什么你?把你的筷子放下,二叔是怎么教你的?堂堂尚书府二小姐,居然一点礼仪都不懂,莫非还要我这个妹妹来教你吗?”纳兰明若简直就是无孔不入,逼得一向伶牙俐齿的陆雪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后,陆雪衣怵然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朝着大伙儿说,“我忽然头晕,去船头吹吹风,就先失陪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着牙齿的,实在是不能再在纳兰明若身边待下去了,那样她迟早会被逼疯,要是在以前,她大可以不顾一切指着纳兰明若一顿臭骂,但是今天无恙哥哥偏偏找了一个什么写游记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臭名名留青史,她只好咬牙忍气吞声。
但是今日的仇,她陆雪衣发誓,一定会还报回来的。
在陆雪衣即将转身的时候,纳兰明若还“好心”提醒她,道:“姐姐,船头风大,你生的这么弱不禁风,要不要妹妹陪你过去啊?要是你不小心再掉下去怎么办啊?有妹妹在的话,你也好有个照应啊。”
“不必了。”陆雪衣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纳兰明月,心道:只怕是有你在,我才更要小心会掉下去。
说完,看了一眼锦无恙,只见他正在和独孤夜交谈什么,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于是跺跺脚,更加愤恨地转身离去。
陆雪衣独自一个人坐在船头,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想着今日纳兰明若对自己的种种,并且无恙哥哥的漠视,心里更加委屈,一行清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但是正当她心中烦闷伤感的时候,却偏偏还要听着身后几人的欢声笑语。
身后。
矮桌之上。
纳兰明若正在跟独孤夜和锦无恙讲武林外传的故事。
只见她方桌一拍,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故事徐徐展开……
不多时,就连那不常常笑的独孤夜,也被她讲的故事逗笑了。
那锦无恙本来就是见风使舵的人,听闻这样有趣的故事,自然也是十分配合地开怀大笑,而站在一旁的小生,则边笑边奋笔疾书,不仅将今日游湖之事记载下来,甚至于连纳兰明若讲的武林外传里的故事,也一并记了下来,如此珍贵有趣的游记,还是他第一次写呢。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此刻根本看不出来,原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并且笑的还都是发自内心,真是十分诡异的一幕。
太阳的光芒洒在湖泊上,泛着金色的波浪,灼灼夭夭尽光华。
周围船桨的声音,伴着几人嬉笑的声音,居然出奇的和谐。
眼看着这太阳就要落山了。
游湖也快走到了尽头。
锦无恙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儿来,有点遗憾地打断了纳兰明若的讲话,桃花眼眯起来,宛若一剪春水,朝着独孤夜,说出了这样惊骇的话来,道:“久闻夜王擅饮人血,臣弟这次专门从宫中天牢,带出了一些囚犯的鲜血,来让夜王品尝品尝。这些血液,都是臣弟精挑细选的,因为不知道夜王的口味儿,所以各个年龄阶段的血液都准备了一些。”
说完,他虽然看见独孤夜的脸色明显一黑,但是还是朝着身后的属下拍拍手,道:“还不快将鲜血呈上来。”
纳兰明若嘴里嚼着的桂花糕一顿,微微抬起眼来,看着锦无恙,这个臭小子……
她又看了看身边负责记事的小生,终于是明白了锦无恙此番的目的。
她就说嘛,锦无恙这匹白眼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约他们出来游湖,看来游湖是假,蓄意将独孤夜的名声弄臭,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哦不,是将他们两人的名声都弄臭,原本那紫藤花也是一招,但是却没有成功,如今又开始对独孤夜下手了吗?
让这小生将他的残酷嗜血载入书中,受万人传颂?
想得倒是美。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夜王真正的王妃,但是名义上已经是独孤夜的女人了,想要在他身上下手?首先得问问纳兰明若同不同意吧。
她依旧低头吃着眼前的糕点,任由那小生震惊地将这件事情记载下来,而锦无恙看见小生已经开始对这件事表露兴趣,并且已经记载,唇边微微一勾,绽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独孤夜沉着一张脸,虽然外界都传闻他一向喜欢喝血,但是其实他一直以来喝的都是狼血,并且只在每月的十五喝,可是这锦无恙却是在故意在这里借机讽刺独孤夜。
独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