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不等墨恒开口,便抬步离去。..墨恒眸子顿时死死缩紧,眸中划过一丝怨毒。他当年就不该心慈手软放过这小子,如今竟是养虎为患。
连家,当真是出了个好儿子。墨恒微微闭眸,当年连家造反,墨家紧随其后,却只为大将,只是连阳自负,不小心战死沙场,便由着其义弟墨演暂代其职,夺下这江山。连宫锦应是理所当然的皇子,只是这权力拿的久了,又怎么舍得放开。
墨恒睁开眸子,眼眸中快速划过一丝杀气,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疲惫地道:“林德,朕累了。漠北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皇上,漠北王已传来消息,和亲队伍不日就将启程。”林公公躬身应道,复又开口说道,“皇上,那连王爷那边……”
“不用管他!”皇帝里划过一丝戾气,道,“到时候圣旨一下,容不得他拒绝。”
这话刚落,殿外就通传凤倾南求见。皇帝中划过一丝厌恶,脱口道:“不见!”见通传的小太监转身向外走去,皇帝眸光变了几变,又道,“等等,去宣罢。”
凤倾南一身盔甲大步踏进来,刚一望见皇帝就噗通一声跪下,膝行几步:“臣,有事启奏皇上。”
“凤将军只管说便是。”见到他这个样子,皇帝心口的郁结方才疏散了些,懒洋洋地靠在高背龙头大椅上道。
“还请皇上为小侄同六殿下赐婚。也顾不上脸面了,垂首磕了个头,“皇上,本来以小侄的身份自然配不上六殿下,只是昨日六殿下亲口来我凤府言谈间对小侄颇为青睐,微臣私下探知,才知二人早已……早已……”
话说到这儿,皇帝也算明白了,一张脸顿时铁青下来,这个墨祁臻实在是太不像样了。良久,皇帝面上方才挤出几丝笑意:“爱卿快起,既然六皇子与你那侄女有意,也算是美事一桩,朕哪有不赞同之礼。”
这话就是同意了,凤倾南当即大喜过望,讨了圣旨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皇帝面色变了又变,猛然起身一脚踹翻桌子:“给朕宣晋王进宫!”
林公公在一旁瞧得心惊胆颤,连忙吩咐人备去了,复又走上前来抚了抚皇帝的胸口:“皇上莫急,六殿下许是一时糊涂……”
那边凤倾南刚离宫就碰上了敲一同出宫的连宫锦,脚步顿了顿,到底还是转向他,道:“这些日子,多谢安阳王相助,只是小女毕竟已有婚约,还请王爷……”
“若是本王执意不肯呢?”连宫锦的眸子陡然冷却下来,似有似无地瞥向凤倾南,整个人宛若寒冰一般,唇角悄然勾起一丝清浅的讥笑。
凤倾南无端心头一紧,刚想说话,却见他已换了一副和煦的面孔:“本王不过说笑一句,凤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然而凤倾南却是觉得心脏骤然缩紧了些,竟比方才还觉得压力些。凤倾南眸光变了又变,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往凤府走去。
凤陌邈听得消息回来时,敲撞上凤倾南。瞧着凤倾南一脸凝重的样子,凤陌邈不禁微微皱眉,随后跟着他进了书房单膝跪倒在地:“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陌邈,你有没有觉得夙夙变了许多?”凤倾南揉了揉额头,似是有些疲乏。
凤陌邈心头一凛,随即舒展眉眼,笑道:“妹妹变得愈加勇敢有主见了。”
这句号是陈述句,带着明显的赞许。凤倾南微微一怔,随后面上浮现些许笑意来:“去告诉你妹妹,皇上答应赐婚了。”
凤陌邈洒然一笑,抬脚向流云苑跑去。凤夙内晒太阳,见到他,不禁微微一笑:“哥哥的伤好了?”
凤陌邈浅浅一笑,接过她手里的瓜果,道:“四堂妹毕竟还未及笄,这婚事纵是早早定下了,也难免出纰漏。”
“哥哥多虑了,皇上金口玉言,这说出的话,哪能有更改之礼。何况不过四月,四堂妹的及笄礼也该到了。”凤夙扬了扬唇,一口咬下手指间的葡萄。
正说着,流云苑的二等丫鬟红袖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秀!不好了!秀!青儿……青儿被白姨娘带走了,说是要家法处置呢!”
凤夙“霍”地站起身,眼中杀气毕现,猛然将手中的瓜子壳掼到石桌台上:“当真是好胆l袖,你随我一同前去看看!”
凤陌邈见此,也要跟上去,不料凤夙突然回过头,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哥哥,你就不要去了。身为男子,不该在这些事费了心神。白姨娘即是抓了我的丫鬟,总得有个理由。”
凤陌邈微微一怔,随后轻点了下头。凤夙回转身子,裙裾翻扬,宛若万千繁花一同盛开,绚丽无方。她头上的红宝石刺鸢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袖紧跟在她后面,手掌微微握拳,稍稍找回些底气来。
刚一到荷月苑门口,凤夙就听得里面一阵厉声疾呼。凤夙抬脚踏入,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倒在一旁的青儿,冲着白袁柔笑道:“白姨娘,不知夙夙身边的丫鬟犯了什么错,竟让你这般动怒?”
白袁柔面上浮现些许为难来,瞅了眼凤夙,忽而尴尬地笑:“三秀,不过是青儿不小心砸了我的东西,这不,就训斥两句。三秀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了,这宅院里肮脏的事可多了,哪儿能事事都劳烦三秀呢?”
“姨娘,你这样客气到显得夙夙不知礼数了。母亲走得早,夙夙自幼由姨娘带大,怎么现在姨娘竟是要认妹妹不认我了吗?”凤夙扬了扬唇,忽然回手甩了青儿一个耳光,青儿白皙的面庞上顿时浮现鲜红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