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步呢?
人被劫走了,巫惊魂会怎么样?他能查得到是洛向南干的吗?会猜到是她的主意吗?
刚到天涯宫大门口,便看到巫惊魂的马车远远驰来。
白非儿心里咯噔一下,眸光一闪,拉了锦葵八角就往里直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了,今儿年初一,他这是该从宫里回来的吧?新年第一天,他还不得去向那皇帝请安拍马屁去?
“子骞哥,那是四爷的马车,不向四爷请安么?”锦葵边走还回头看。
“是啊,那是四爷的马车。”八角也附和道。
白非儿嘴角轻抽,“我肚子疼,你们要请安就自个去,我先回非鱼阁。”说完甩开两人就往跑。
哎哟喂,她心里扑扑的跳,当真是做了亏心事,心虚了。
可转念一想,他巫惊魂把人扣着那么久,还逼人唱戏,难道他就不心虚么?
她把脊梁骨挺了挺,大步的向非鱼阁而去。
“爷,属下恭祝爷新年吉祥。”锦葵和八角迎出门,向巫惊魂行礼问好。
巫惊魂依然一袭大红衣袍,外披黑色大氅,面容比院中未化的雪还要冷淡些,他扫了一眼两人,轻淡的开口,“新年吉祥,不侍候你家主子,这是上哪去?”
他早看到那女人,溜得比兔子还快,不想见他?还是不敢见他?
锦葵偷扯一下八角的衣角,示意,“早上陪小凌大人上大街溜达了一圈,这刚回来,小凌大人肚子有不适,就先回非鱼阁,请爷恕罪,他让我们代向爷问好。”
问好?她会才怪?
巫惊魂轻哼一声,“嗯,你们去吧。”
两人松了一口气,低头大步往里走。
“爷。”马蓝匆匆从里面出来,“兵部、礼部、工部、户部、刑部五位尚书来向您拜年,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嗯。”巫惊魂清淡的抿抿唇,面上无太多的表情,“设宴,到库中挑几幅丹青回赠给他们。”说完大步向正厅走去。
马蓝后脚跟着心里边嘀咕,四爷今年倒大方了,往日里多少达官来求他一幅画,不管出多少银子,愣是求不来,四爷三年前丹青一举成名后,早期市面流传的四爷那十几幅画儿,都价值过千两黄金了,后来四爷送了几幅给皇上,而皇上又赏给了大臣,这些人这才又得了几幅四爷的画儿。
不过想想也该,要拢络这些人,是得舍得。
是夜。
马蓝站在溪鱼阁的九曲小桥上,看向屋顶负手而立之人,一身大红衣袍似染了血似的,与墨黑的夜空形成极强的反差。
四爷这已是立了半个时辰,冬夜极寒,冷风四起,这样下去怎么行?
四爷是向非鱼阁的方向望去,那边隐隐传来琴声,清灵幽扬,四爷这是何苦?想见就去一趟不就完事了?再或者可以唤她来,难不成她还敢不来?
马蓝心里叹了叹气,这听雨楼的人被劫,四爷心里哪能好受?那个女人,就一点不为四爷考虑,不为四爷着想,这两人之间事,真头疼。
他飞身跃上屋顶,把大氅给巫惊魂披上,轻声说:“爷,回屋吧,这儿风大。”
一阵风卷来,吹得两人的衣衫烈烈作响。
“取酒来。”巫惊魂面色无波,静静开口。
马蓝眸光一暗,面色犹豫,“爷,回屋喝可好?”
“你废话真多。”声音变得冰冷。
“我马上去。”马蓝心暗叹,借酒浇愁不是好方法。
这一夜,天空阴沉灰暗,不见一粒星星,月亮更是无踪影,那院中枝头上未化的雪冰棱闪着点点亮,夜色压抑得厉害,马蓝陪着他的主子在屋顶上坐到三更,直到他的主子醉倒了,他才把人扛了下来。
大醉过后的巫惊魂,第二日照样打起精神进宫伴圣驾,到了晚上又跃上那屋顶,只呆呆的看非鱼阁方向。
第三日又如此。
第四日亦是。
马蓝真担心他家四爷是不是闷出病了,想找水神医来诊个脉,可一看四爷的脸却又不敢,乱作主张,会被骂得很惨的。
年初五。
马蓝领了白非儿和冷雨去看那间四爷拨出来给他们开医馆的房子。
是前后两进的房子,前面房子可做诊疗室,中间是院子,种了些花儿,还算雅致,后面的房子可住人,布局合理,白非儿看了也挺满意。
“不错,这儿挺合适做医馆的,马大哥,咱这便签文书呗。”
马蓝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好,随你的意。”
一旁那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马蓝找来装扮房主的,那男人笑笑,“甚好,文书我已带来,公子划个押付了租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