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了?”
“没哑。”白非儿轻启薄唇,闷闷的回了两个字,心里直把这破坊主骂了千万遍。
“你心里在骂我。”幽幽的飘来一句直吓得白非儿腿发软。
她稳了稳重心,眉心一敛,袖下的手心出了些汗:“没有。”打死不认。
“哈哈哈,有趣有趣。”月色下的银面具看起来有些变幻莫测:“今日手被冷百花烫伤为什么不说?”
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又把白非儿吓得腿儿打飘,这有毛病的面具男,一会一个样,看来在这地方说话得时刻把心悬在头上,免得一起一落的心血不够死翘翘。
他怎么会知道?果然是有在监视她。
她定了定神,轻抿一下唇,表情冷淡而疏离,声音恭敬:“不想说。”
冷百花有心要弄她,说了也没用,何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忍则忍,不该忍她自然不忍。
一阵儿从她身边刮过,她手里便多了一小瓶子,正愕然,空中飘来低沉的声音:“用这个药吧,会比若离那个好十倍。”
抬头看那树下早没有了那黑影。
莫名其妙,她脑里第一时间蹦出这个词。
白非儿石化了好一阵,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坊主行事果然不同于一般人。
次日醒来,趁着十五送早饭来,白非儿装着无聊的问他有关坊主的事,这小家伙似乎是被若离公子恐吓过似的,就一味的摇头装哑。
好小子,长骨气了。
白非儿喝完了一碗小米粥,用手帕轻擦一下唇,古代真麻烦,没有纸巾,她把手帕一扔,悠悠的扯开嗓门喊道:“哎哟,肚子疼哎喂,十五,你给本公子吃了什么?难道想谋财害命不成。”
十五惊讶的抬头看了看,眼眸划过一丝笑意,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又低头收拾桌上的碗快,轻幽幽的说:“凌公子,要不我帮你请去请个大夫,坊主说了你今天可能会病,果然不出他所料,真神了。”
他才不上当,昨晚上坊主如鬼魂似的拿着断肠散出现在他屋里,吓他从榻上滚下来,小命要紧,虽然若离公子对自己好,可坊主最大,谁敢不听命?
白非儿心里暗骂,这里的人一个个贼精,想套个话都套不出来,本来还想让十五帮打听打听夏如风的事,看来只能找若离。
“去去去,本公子吃多了胀气,不疼了,我自个下棋,别来烦我。”右手不能动,弹不了琴,写不了谱,只能下棋,这古代娱乐节目可真少,时间太难打发,在后世时间总是不够用。
十五暗自偷笑,这个凌公子鬼主意真多,得防着点。
才刚踏出门口就碰上一张俊脸,若离公子示意他别出声让他先下去,便低头走离开。
白非儿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十五,烦躁的回头正想吼一顿出气,可看到来人顿时傻了一下,眸底划过惊喜,一脸不敢置信,随而又大跳起来,搂住来人狂喊:“珊瑚,珊瑚,真是是你吗?”
最后那两个字已是哽咽。
“是我,小,公子,是珊瑚。”一身小厮打扮的珊瑚没有忘记若离之前的交待,不能再喊小姐,她早已是泪流满脸,那一夜他们走后没多久,那个叫做十五的小厮出现,带她离开茶楼,后来才知道少爷死了,小姐被人救走。
白非儿上下看她,直到确认是珊瑚之后心才安定一些,来得太快,她都不敢相信是真的:“这一阵子你是在哪里?过得都好吗?”
“是若离公子在帮我,过得很好,没有危险,看到公子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珊瑚起身向身后的若离公子跪下深深的磕了个头:“公子,谢谢您救我家公子,珊瑚愿意为奴为婢报答您。”
一直站她们身后的若离公子扶起她,只淡淡的说:“珊瑚,本公子说了不许你再这样了,你家公子可舍不得让你给我为奴。”说完眼角瞥向白非儿。
“珊瑚起来吧。”白非儿眉心微敛,上前拉珊瑚起来,欠是欠定了,她会记得的。
若离公子温和的笑笑,几步跨坐在椅榻上,执起黑子:“对弈一局,谁输谁请吃饭,可不是司乐坊的饭菜,元宝楼,怎样?”
他自然知道带珊瑚到这里来会增加危险,可每次看到她眼底那不经意的忧伤,心里就一阵的心疼,这个地方自然是能保护得了她们,带珊瑚来是没有经得坊主的同意,但他和坊主亦友亦上下属关系,倒不至于为难他,这点他心里有数。
救白非儿是坊主的意思,一开始他也只是执行命令而已,只是这两个多月相处下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己就是想保护爱惜这个女子,再往下坊主要做的一些事,他犹豫了。
耳边响起白非儿愉悦的笑声,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今儿可是要若离公子破费了哦。”嗒一下,白非儿已落下一白子,正笑意盈盈的看他,幽黑的眸如同深海漩涡。
若离公子再度失神,如坐在棉花上,手软软的落下黑子。
“呀,公子你的手。”珊瑚这才看到白非儿的右手,惊讶的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