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明早再走?”青女慢慢走出卧室,不敢正眼看况豹。
等了半天,也没见况豹回应,他在喝酒,孤单单地坐在椅子上,拿着酒瓶,一口一口地喝。
“那个......那个医生说,你......你现在不能......不能喝酒。”青女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这话,可况豹喝红的眼睛,还是让她忍不住开口。
况豹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本来就局促不安的青女这时候更加忐忑,她深吸一口气,默默转身回到房间拿起包裹。
“况先生,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那个,您的脚还不能沾水,不能使力。您,好好保重。”说完,青女便拉开大门。况豹的静默让她一刻也呆不下去,她不知道下一秒况豹会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站住!”况豹冷冰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去打水给我洗脸。”
“况先生——”青女不敢相信此时况豹居然说这样的话。
“怎么不想干了?当初可是你自己答应照顾到我的伤痊愈。”此时的况豹真如一头嗜血的豹子,青女敢肯定,如果现在她说一声不想,他一定会扑上来咬断她的颈脉。
青女不敢再说什么,把包裹放下,往卫生间去。“砰!”况豹猛地把酒瓶子摔在地上,青女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不高兴。
“把你这包东西给我扔你屋里,不许碍我眼!”况豹瞪着地上的包裹,恶狠狠道。
“哦。”青女此时才知道是自己这包东西惹恼了他,慌里慌张把包裹放回自己屋子,又匆匆忙忙打水给他抹身。
青女最后也没有离开,因为况豹总有各种理由使唤她。其实,自从拆线后,况豹根本在**上躺不住,每天杵着拐杖楼上楼下,也不要青女怎么伺候。可现在,他矫情得厉害,连喝茶倒水都要命令青女去做。
****************************************************************************
连着两天,魏瑾萱也没有在小楼出现过,倒是魏老太太来过一回,帮陈妈剥豆荚,闲聊两句,聊来聊去无非也是有关青女的话题。
“肚子里真是小鬼子的种?”明明此时,屋子里就只有她和陈妈,魏老太太还是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陈妈笑笑,她能在陈家帮佣十来年,深得陈义天信任,靠得就是本份不嚼舌根。
对于陈妈的回答,魏老太太也没当回事,自言自语道:“不是最好。我们来的路上,就看到有女人非要生这孽障。哎呦,我们的小孩生下来是皱巴巴粉嫩嫩,可这孽障落地是带猪尾巴的,而且根本活不了。”陈妈看了魏老太太一眼,默默地剥豆荚,年老的人说话总是有他的道理。此时,陈妈也不免有些担心,万一,小孩子落地真带了猪尾巴可怎么办。
魏老太太到没有注意到陈妈的表情,她只顾自己,把陈年旧账翻出来絮絮叨叨又说了一遍。
回到家,魏瑾萱便急急问祖母可否见到陈义天。魏老太太的心还在猪尾巴孽障那里,没太听清楚孙女的问话,依然把青女絮了一遍又叨了一回。
“奶奶!你管别人干嘛!”魏瑾萱不耐烦地打断祖母。
魏瑾萱觉得论学问、家世,青女根本没法和自己比,可她偏偏有陆达慧撑腰,所以明明大家一起到的香港,她住进小楼,而自己却和祖母被赶到隔壁街。魏瑾萱不满意陆达慧,顺带把青女也嫉恨上了。当魏瑾萱听到陈义天提起佐藤时,突然想起了在广州的那一瞥,当时她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不管青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那个日本人的,她要让饭桌上所有人都知道,青女不过是个**,而维护青女的陆达慧也不是个好人。她带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众人唾弃青女,最好陈义天和陆达慧能再为青女吵上一架。可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带着祖母灰溜溜回去,可心又不甘。在祖母把青女骂得体无完肤、恨不得把她沉塘时,魏瑾萱帮青女说尽好话,又撺掇着祖母到小楼串门,可祖母什么好消息都没有带回来。魏瑾萱听烦了猪尾巴孽障,她要的是青女被赶走,要的是陈义天和陆达慧反目!以前,她和陈义天分隔两地,她还能靠憧憬来麻醉自己,可现在到了香港,事情并未如自己设想的那么美好,明明人就在自己眼前,可这个人眼里根本没有自己。魏瑾萱觉得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