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瞎了,多久?”
两个天之骄子同样的狼狈不堪,力气用尽,彼此躺在地上,距离也并不远。
“东方景,她瞎了多久?”
东方景并不搭理他,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底不能触摸的痛,掀开,就痛不欲生。
他这辈子最痛的,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在绝望的时候,他不但没有给予过任何的关爱,甚至让东方果儿含憾而终,在果儿最需要她的时候,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他通过帮助倾情治好病,缓解心中从不向世人掀起的伤痛;
他通过和倾情的举行婚礼,来圆满自己对果儿的临终心愿。
他记得那一天,那是他和倾情的婚礼,那一场闹剧之后,倾情那边的亲戚全部撤去;自己这边的亲戚也全部撤去,教堂里只有三个人。
他,倾情,牧师。
没有祝福;
没有期待。
他说:“他愿意。”
她也说:“她愿意。”
他们交换戒指;
牧师宣布婚礼完毕,然后,一切到此结束。
倾情离开,牧师离开,整个教堂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问主,这样是否能够圆他妹妹临终之愿?是否能减轻他心中的罪孽?
东方景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很疼……很疼……
这种疼,从最初的尖锐,到后来的钝痛,细水流长,日积月累,不是让人觉得像刀刺下去那样痛快的痛,而是一点一滴,不强烈,夜深人静的时候,折磨着你,隐隐做疼。
他一直在寻求解药,从言倾情的身上,从果果的身上。
可一切不过都是自欺欺人;
做出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后悔药和事后弥补药,果儿不会死而复生,也永远看不到他对她露出哪怕一个笑脸。
顾至尊也握着自己的胸口的衣料,无力的声音,重复着难以承受的询问:“多久?”
“东方景,告诉我,多久!求你……”
东方景的心腹站在旁边愤愤不平的回答:“从我家少爷救了言倾情半个月后她就失明,她复明的日子是我家少爷去言家提亲那一年的圣诞节,也不过是能够看见光,视力彻底恢复,是你带着人到西西里来把人带走的前一个星期。”
顾至尊闻言,心底掩不住惊人的痛楚。
“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东方景,为什么不告诉我?”
东方景瞥了他一眼,然后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心腹立刻摸出打火机,蹲过去给他点燃。
他却忽然掏出心腹身上的枪,吓得23等人迅速把枪而起,东方景只是把枪往顾至尊面前一扔:“是不是很痛苦?送你一把枪,是个男人就该一枪毙了自己。”
哪里知道,顾至尊竟然真的拔起枪,对准着自己的脑袋。
砰的一枪。
响彻天地。
23扑过去的推高顾至尊手臂的那一瞬间,顾至尊恰好按下枪,子弹擦着他的头发飞向天空。
东方景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对自己开枪。
东方景的呼吸在口腔里停了半秒,忽然大骂:“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