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姐?”少女的朱唇微微颤抖着,一双杏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面无血色的女子,“阿姐?!是你吗阿姐!?真的是你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到女子的床前,她目不转睛地瞪视着那似笑非笑的眉眼,“是我啊阿姐!我是青花啊!”
“姑娘!姑娘!你碍着在下了。”见她不管不顾大喊大叫,一名忙着处理伤口的军医顿时一头雾水,无奈他都提醒了好几回,那个半跪在榻前的少女却仍是置若罔闻。
是的,此情此景下,慈青花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耳中好像也已听不见任何多余的声音,她只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女子,终于目睹了她倏尔绽放的笑容。
“傻丫头……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
女子有气无力地说着,可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便叫少女当场喜极而泣。
“阿姐!阿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失踪了整整八年的长姐,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等形式与她重逢!
老天爷……老天爷啊!青花谢谢你!谢谢你的大慈大悲、大恩大德!让我最亲最爱的阿姐,终于又好好地回到了我的身边!!!
很快就泣不成声,慈青花也总算是被另一名军医给拉了开。
“姑娘!姑娘,我们得给你姐姐治伤,你这样,我们没法治呀!”
少女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一边道歉一边让开了位置。
阿姐……她的阿姐回来了,以后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她可以每天都看见她,每天都看见……
因激动和喜悦而变得思维混乱,慈青花抹着仿佛总也掉不完的眼泪,哭得一抽一抽地站在屋里,看着军医们的一举一动。
幸而那支利箭并未伤到筋骨,只是,女子被箭扎了又护着妹妹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实在是太疼了,这才疼出了满身冷汗。
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过后,军医们替女子包扎完伤口。而慈青花,也早已被人叫出了屋子。
她很想留在房里,寸步不离地守着久别重逢的亲人,可惜,赵起不答应——她得好好跟他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你说,是你的姐姐用一枚飞镖和一把匕首,杀死了褚遂远?然后,她就带你避开敌人的耳目,一路逃了出来?”
屋门外,闻讯赶来的白九辞亲口问着,目视惊魂未定的少女连连颔首。
“可是,褚遂远的武功不弱,麾下又有几万将士驻扎,你姐姐独独一个女子,还带着你一个不会武的,如何能做到这些?”
不是他不想信她,委实这一切听起来太过天方夜谭。
“因为阿姐她……”
慈青花不傻,自然听出了男子语气中疑虑。她刚想开口为姐姐正名,说姐姐是什么教派的教主,但转念一想,白九辞是朝廷的人,万一同一些江湖教派势不两立,那她岂不是一不当心害了姐姐?
想到这里,少女赶忙收住将欲脱口而出的话语,改口回道:“因为阿姐好像有帮手。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民女也不甚明了……”
语毕,她略觉心虚地垂下了脑袋,幸好这小动作落在男子眼里,也就当她是胆子小,不敢长时间地直视自己。
是以,白九辞只定定地注视着略显不安的少女。正准备再张嘴说点儿什么,他就冷不丁抬起眼帘,凝眸于她身后突然冒出的人影。
“白将军好生威风,我家妹子被你送去当替身,险些被那淫(和谐)贼糟蹋,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劫、逃了回来,你倒好,一见面就逮着她问这问那,巴不能她掏出心窝子来,以证清白。”只见面色憔悴的女子笑眯眯地走了出来,一双波光潋滟的美目直勾勾地瞧着面无表情的男人,“这就是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处世之道?”
慈青花闻声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便立马抬脚迎了上去。白九辞则一早注意到了动静,是以,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上来人的目光。
“阿姐!你怎么出来了?!”
他看到少女急急跑去扶住了言笑晏晏的女子,不吭声也不动弹。来人眼珠不错地盯着他,同时腾出安然无恙的右手,安抚似的轻拍了自家妹妹的手背。
“我不出来,你可就要被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给生吞活剥了。”
女子像是在跟慈青花说话,可话里指着的,显然是她身前的某些男人。
白无辞依旧没发话,倒是跟着他过来的孙蒙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谁啊?怎么说话的?”敢对他们将军出言不逊,不知道“官民有别”四个字儿怎么写吧?
刚至弱冠之年的孙蒙小将是个血气方刚的,虽说脾气不像周涵那般暴躁,但谁要是敢拿他们的大哥开涮,那他是决计不会袖手旁观的。因此,他这就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步,却出乎意料地目睹女子眸光一转,笑吟吟地朝他走了过来。
这一刻,谁也无法未卜先知,紧接着上演的一幕,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看似娇媚的女子勾着唇角站定在孙蒙的身前,在他上下打量她——思忖着她会如何回击的时候,竟冷不防神色一改,抬腿就往他的肚子上狠狠一踹!
电光石火间,孙蒙和他的伙伴们都惊呆了!饶是素来处变不惊的白九辞,也是愣愣地看着被踹倒在地的部下,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老娘骂的就是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男人!!!”
被突然猛踹了的孙蒙呆若木鸡地仰起脑袋,实在是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