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希灵轻快地说。
众人应和，慢慢走回货栈。
“最后还是没打架。”小龙可惜地说。
“打什么，”乔爱洛驳斥他，“能不打就不打！打起来伤到人了怎么办？”
小龙悻悻轻哼，躲到希灵身边去了。
希灵被拉着袖子，若有所思：“得要感谢谢立丹，如果不是他，不可能两天就解决了哈赛港的事情。”
“谢立丹不会让您忘记他的，”梅布尔轻笑，“殿下，您今晚大概就能见到他了。”
希灵点点头，思索该如何感谢谢立丹，却觉得很难下手。
他有的，谢立丹又怎么会缺呢？难道再说一大堆赞美的话？小殿下苦恼不已。
港口里人满为患，港口外倒是没多少人，依然是一贯的平和世界，一行人走在林荫树下，透亮的阳光投下来，斑斑点点的光斑游走于人身上。希灵抬起头，小小的童趣让他抓住一枚光斑，倏忽就落到身后了。
“殿下。”梅布尔轻声提醒希灵。
前面一株大树，抱胸站着的男人，他的穿着依然华美，修身的一套黑色正装，在阳光下也是喑哑无光的，宝石袖扣却是熠熠生辉，流转润泽的光芒，淡紫的长发编成辫子落在身后，头上的礼帽歪斜，遮住了半边眉眼，斑驳的光点笼罩他全身，高贵又带着一丝俏皮。
他们按照常速走过去，希灵并不觉得这是来找他们的。即使要找，也应该去找一直打交道的谢立丹。
他们走到距离男人大约三米的距离的时候，斜倚在树上的男人摘下礼帽，侧过头来，微微一笑。
依然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却不是那么冷了。他说：“日安，殿下。”
希灵面不改色，小声和梅布尔谈笑，径直要走过去。
“是谢立丹·克里诺告诉我的。”
将要迈出的脚步依然落下，走出这一步，希灵转过身。
对于谢立丹，希灵保有一份信任。
希灵静静打量他。伊戈尔·查特躬身行了一礼：“能有幸同殿下喝杯下午茶么？”
“好。”希灵说。
没去其他地方，就在希灵在货栈租下的院落里。这里有一颗长得极好的玉兰树，还残留点未谢的洁白花瓣，深深一吸，浓郁的花香充盈鼻翼。
他们坐在树下，泡了一壶茶，还有点心，虽然希灵不吃，但是乌尔丽卡喜欢这些。
“您应该已经听说过了，”查特先自我介绍，“我曾是财富女神沃金的信徒，并且差点成了女神的神官。”
“我已经听谢立丹说过。”希灵承认。
在光明教廷的教皇继承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二神者，这不会让人好受，但是伊戈尔·查特偏偏淡然自若。
他勾起淡红的唇：“关于我背叛女神的原因，您应该并不感兴趣。不过这和您接下来的行程有关系，请容许我稍微解释一番。”
“请说。”希灵闻言，挑了挑眉，放下茶杯。
“您应该是为了那位邪神而来，”查特淡淡说，“我对这邪神的了解不多，只是我在女神沃金的神殿里得知，大神官在暗地里资助过邪神。”
希灵顿了顿，才把这则不小的消息压在心底：“教廷已经知道了吧？”
“当然，”查特微笑，“关于神殿的消息是我价值的一部分。”
“虽然已经在女神那里呆了八年，”查特继续说，“但是离开的念头一直在我心里蠢蠢欲动，因为这个契机我才下定决心离开女神。”
“这是为什么？”希灵有了点兴趣，“你在财富神殿应该很受重视。”
查特注视一眼希灵，慢慢笑了起来：“您应该很难理解——为了力量这种理由。”
希灵微蹙眉然后笑着说：“不，这你可就想错了，对于力量，我也是孜孜渴求的。”
“那为了力量抛弃自己的神明呢？”
他好像丝毫不介意自己撕扯自己的伤疤。希灵想。
“这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希灵双手交叠，笑容未变，实则有些厌烦，“你觉得这样好，就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