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军事历史>乌衣天下>第五章 野马尘埃
弱也多半是没开荤的缘故,整天只吃些稀粥,没病也要整出来病来。阿劲,山鸡野兔必须有!”

沈劲笑着拿弓往山间而去,谢安在刘惔的注视下,开始进厨房用干货和野菜做小菜,粥自然还是要做的,只是里面放了从建康带出来的红枣之类补品,那是他路上当零嘴吃的东西。出门前被谢朗塞了几兜袋。

然后谢安又跟着黄初平开始制作青蒿汁,这看似只握笔翻书的手干起活来一点都没有生疏,看得刘氏一家目瞪口呆。

待刘容吃罢,谢安又拿出银针帮她扎了几针。起初刘惔还怕他胡来,却见黄初平饶有兴趣在旁做笔记学习的模样,刘惔这才知道,谢安这些年没少拿身边人练手,这针灸烧艾术连宫中太医也不及他。毕竟鲍姑才是此法的研究者。

几针下去,再加上黄初平的药,这刘容的脸色眼看就褪去了病色,目光渐渐明亮,到了第二日清晨,刘容的脸颊竟已有淡淡绯色,还能落床走路了。

刘惔欢喜不已,想要找谢安,可没想他一早已跟黄初平挨家挨户送药去了,又问沈劲才知道。那两师兄弟几乎是一夜未眠,连夜弄了数十桶青蒿汁分发到各家。

待到午间,谢安才同黄初平归来,谢安臂膀上还站着一只毛色耀眼的赤色乌鸦,他一进屋就开始坐下回信,然后又对赤鸦道:“一封给阿菟,一封给老师,给老师那封有印鉴,所以先去找阿菟,让她带信去即可。”

赤鸦难听地叫了几声。慌不迭就飞走了。

刘惔这短短两日间已不知对谢安的认知刷新了多少次,忍不住问道:“这鸦……可是宫中养的那只?”

谢安点头,“用来送信也不算浪费粮食罢。”

刘惔又问:“为何要给你的老师送信?可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向会稽王回报么?”

谢安淡淡道:“只是例行汇报日程和灾况,我告诉老师。他自然就会告诉阿昱如何做了。”

刘惔问道:“老师?卞大人?”

黄初平插嘴道:“你的老师可是西园的主人?赤鸟借你,西园也借你,堂堂沈家少主也当你护卫……这学生没白当。”

沈劲笑笑不语,在一旁的刘惔这才缓过神来,什么卞大人啊,能给得起赤鸦西园沈家少主……这只能是司徒王导了。

之前未曾听闻谢安与王导师徒关系。显然只能是王导派系的人才能知道,难怪司马昱一定要他与谢安搞好关系,王濛那人心底也是明镜,知道眼前这个小郎君在及冠后的仕途坦荡更甚其兄。

留下刘氏一家感慨,谢安见刘容病已见好,留下黄初平和刘惔,带着沈劲往新洲马场去了。

刘惔还身负司马昱的任务,决意告别大病初痊的妹妹跟黄初平到沿河有疫病迹象的村庄巡查,尽快将苗头扑灭。

临行前,黄初平又问谢安,“小师兄,可看出何时会下雨?”

谢安将一吃剩的龟壳洗净,拿了几枚沈郎钱盖在龟壳下占卜,然后一本正经道:“天要落雨,小娘子要嫁人,就算卦象说不下,天也得下啊。”

黄初平捧腹大笑,“小师兄若跟我着游历人间,定能用此术令我们衣食无忧。”

谢安悄悄道:“这门课我可是真没认真学,因为我家阿菟早就学了,她来信道三日后天降暴雨让我小心行船,你看连着几日闷热,这暴雨若来了,只怕是大快人心啊。”

王熙之的天气预报准得出奇,谢安当夜坐船去新洲,一路阴云摧城,刚刚靠岸就被暴雨劈头淋了一身,这风雨来得及时,既可催生万物,又能冲走河道鼠患,两全其美。

来接他们的人皆是黑色雨披,谢安不由想到当初建在乌衣的前身乌衣营,是因军士着黑衣而得名。

他也得了件黑色雨披,回到临时住所时,还是被淋得狼狈不已。

雨天最适合饮茶谈天,只是沈劲这回同阿丁聊得正欢,将谢安完全撇在话题之外,谢安见雨势稍弱,干脆就穿着雨披往马场而去。

自从见过麻襦的好马后,他这几年一直未曾觅到心仪的马匹,如今在建康所骑的是谢尚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只是此马冲劲不足,是保守稳妥的温吞水性格,让他每每同桓温赛马都被抛在后面,不免被桓温笑话一番。

此前他跟慕容恪的通信里,慕容霸也提到了麻襦,只是当时他只是淡淡略过,只道这怪人自然拿着自己两匹好马到处骗吃骗喝罢了,没想麻襦还真将黑马送给了慕容恪,又跟慕容霸说,这白马是主人是谢安。

可如今呢,谢安两手空空,连跟马毛都没见着。

要说他这几年骑术没有白练,是实打实跟和桓温一起用汗水练出来的,若输给装备不好,他这口气可憋不下。

可没想他刚一进马厩就见一浪荡乞儿似的人正在啃着兔腿,沈家马场管家还很殷勤地跟他说着什么。

……

麻襦。这装束也只有麻襦了。终年不换的麻衣和乱发,只是如今腰间还挂着数颗狼牙做装饰,一副刚从辽东旅游归来的架势。

麻襦也不客气,一见他就问道:“小郎君,四年未见,你的骑术练得如何?也不知会不会再被我的白马甩下背了?”

马场管家见谢安忙笑脸迎上道:“三郎,麻襦大人在北方帮我们选了不少好马,阿丁邀他在此替我们养几年马驹。”

“阿丁也不怕你吃了白食卷了钱财就跑?”谢安淡淡笑道,“支道林还记恨着你呢,你看他一心向佛的出尘性子,也念念不忘你当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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