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了,双臂灵魂被夺的时候?或者有可能更早。但在君麻吕带着气息奄奄的慕雨回到基地的时候,他却根本来不及发脾气,当时的慕雨已经没了脉搏,似乎随时都会跨过生与死的最后那道坎。
如果不是天魔一族的生命力确实强悍,如果不是他在最后的时刻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将整整一百毫升加强版的咒印提取液直接注入了慕雨心脏,那就算他和兜再抢救一天一夜慕雨也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终于慕雨脱离了生命危险,大蛇丸才想起来询问君麻吕慕雨发病的缘由,一问之下更加的火大。居然是太阳精金火,清玄慕雨她居然动用了太阳精金火封印那整座盖雷尔矿脉,这死丫头不要命了?!
大蛇丸从来没有想过,慕雨竟会比他还先一步面临死亡的威胁,明明她有着世间独一无二的血脉之力,有着连纲手都难以企及的精湛医术。但事实却是…
那时候的大蛇丸真恨不得把那整座盖雷尔矿脉掀了泄愤,心里狠狠地打定了主意,等慕雨醒来绝对要她好看。可现在昏迷了整整七天的慕雨终于醒了,大蛇丸一肚子的火却不知该怎么发泄,沉默了半天只得恶狠狠地斥道。
“清玄慕雨!谁允许你乱用太阳精金火的力量的!”
“哈?”
断片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找回来,慕雨茫然地看着那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的大蛇丸。那种以前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呆萌即视感顿时让大蛇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
太阳精金火?…啊,对了,自己用它来封印盖雷尔矿脉来着。也就是因为这她血脉相斥的症状才突然爆发的,那自己躺在这里就难怪了。不过这值得大蛇丸生这么大的气吗?还有,凭什么她使用自己血脉里的力量还要征得他的同意啊?
心里一边嘀咕着,慕雨没好气地白了大蛇丸一眼:“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当时的情况…嘶…”
话还来不及说完,那刚刚强行扯掉输液管的疼痛感突然传入了慕雨的大脑,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实躺下!”
眼看着慕雨身边的医疗仪器又开始滴滴地报警,大蛇丸一把将慕雨按回了病床上。即便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慕雨的心率和血压也一直没有恢复正常,稍有差池就可能再次陷入危险,偏偏这丫头一点也没有身为病人的自觉。
“少拿什么情况紧急之类的借口搪塞我,再怎么危险的情况你也不可能脱不了身,而你明明知道使用太阳精金火即便成功有极大的反噬作用却还是冒险尝试,你从来不是会为了灵石矿脉这种死物拼命的人。”
无奈地帮慕雨把被她强行拽掉的输液管插回原位,大蛇丸开口问道,关于太阳精金火还仅仅有了个理论的雏形而已,你不想想万一你失败了…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一心想着一定要尽快把那座矿脉封印起来,当时鸣人他们可还…啊!很疼啊喂!”
本来因为虚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可在大蛇丸为她重新插好输液管的手突然加力的时候慕雨还是忍不住嚷嚷了出来。而大蛇丸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现在知道疼了?活该!
“又是这种无聊的理由,你以前修炼天魔血脉的谨慎劲都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再有下次六道仙人在世都救不了你!”
被大蛇丸的态度弄得又是一愣,慕雨忽然笑了起来:“已经这么久了,想不到你还是没有明白。我对天魔血脉百般忌惮不是因为我畏惧死亡,是我不想再像前世那样被全世界孤立,连死都找不到一点意义。而当生命中再一次有了我珍视的人和事,为他们而牺牲就是有意义的,所以我当然可以毫不犹豫地直面死亡。”
“你…”
大蛇丸只觉得心口憋闷的感觉比几天前更加严重,居然还把直面死亡这种话说的像家常便饭一样,真是被这死丫头气死了。
最后一根输液管也回到了它该在的地方,慕雨的心率渐渐稳定了一些,可她本人却感觉更加虚弱了,缓缓闭上眼,感觉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隐约间,她似乎听到大蛇丸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响起。
“你明知道自己对木叶的羁绊是你唯一的弱点,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将其斩断?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满足于以木叶为容器。”
“你想说的是容身之地吧?笨。”
不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此时视线模糊的慕雨并没有看清大蛇丸脸上的表情,而可能正是因为意识朦胧让慕雨放下了长久以来的某些顾忌,她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事。
“从第一天到这里开始,你总是在说羁绊是负担,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自己对过去的一切毫不留念。但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猿飞老头,还有自来也前辈和纲手大姐,或者说木叶三忍这个名衔,你真的一点都不留念?”
“…切,那种毫无意义的东西…”
虽然完全没有想到慕雨竟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但大蛇丸依旧想也不想地就张口打算反驳,可话还没说完,却是发现慕雨已经又一次昏睡过去了。也罢,那样的答案现在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何况慕雨她…一直是个很敏锐的孩子。
直到此时大蛇丸才意识到,慕雨跟他之前所感兴趣的那些猎物有着本质的区别,不仅不容易被改变,甚至有些时候比他更能看清一切。
呵,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