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嗤”声也仿佛在嗤笑他们的轻敌一般,宣告它要开始行动。
主刀医生没有反应过来,只从夏雨的脸色上看出事情不对,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向手术台上的病人,呆在了当场。
即墨走进手术室,“手术刀!”
手术助手在清点止血棉数量,没有注意到篱宗佑的情况,闻言立刻拿起一把手术刀递给他,此时,篱宗佑手臂截肢处发出的声音更大了,好像往塞得满满的旅行袋中塞衣服发出的摩擦挤压声,截肢处包扎处眼见着鼓了起来,有什么东西要挤出来。
即墨冷静地用刀划开包扎处,里面竟然有新生的肉芽顺着刀口挤了出来,里面内压大,一包血液迸溅得到处都是。麻醉中的篱宗佑发出一声惨呼,麻醉药在他身体中失效,他被剧烈地生长痛生生痛醒。
“啊!”夏雨手捂了嘴,五分震惊三分惋惜两分开心,嘴角习惯性翘起,“早就说了,他是我的。”
这下她的感觉都说得通了,难怪她感觉篱宗佑是她这一方的人,那只爪子已经认主了并改造了他的身体,不可能被切开了。
医生镇定下来,走近即墨道:“先生,我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在缝合处上超过10厘米截肢,确定没有肉芽植入,不可能再长出来的,这个人不会是记录中的在十万移植体中会出现一个的吻合者?这种人只在文献上有记载,我们还从没有过活体研究对象啊!”
医生神情灼灼,恨不得立刻把篱宗佑拖去实验室研究了。
他们也研究人体改造,把女王的部分躯体缝合在实验者身上是他们的常规研究项目,但没有成功过,被缝合的躯体大多能够存活,没有排异反应,但却失去了女王的能力,跟普通人的躯干一样。
他们用来研究的实验者是小白鼠、拇指猴和自愿参加实验的忠心的伤残军人,即墨家上千年来对几千人做过人体实验,没有一例被移植的残肢上还能保存女王的恢复能力,更别提如此强悍的自我恢复能力了。
但根据文献记载,在几千年前有个非人道组织对上万人做了这样的实验,其中有一例成功了,女王的能力被嫁接到他们的战士身上,成为他们强有力的武器,本以为只要不断抓捕女王进行移植就可以,但只成功了一例,他们沮丧地发现移植断肢后能继承女王能力的人只有十万分之一。
“伤者一定就是记录中的十万分之一!”主刀医生兴奋地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文献中记载的能够继承女王能力的普通人。”
篱宗佑断臂生长地不算慢,肉眼就可以看到,但生长出一个根整个的手臂非常痛苦,对身体本体的负荷也非常大,长出骨头的过程更慢,看情况要几个小时才会长好,可篱宗佑已经出现休克症状,又从休克中被痛醒,接着又是休克……如此反复。
“血压60,又跳到160…怎么办?”主治医生问即墨。
“你们给他接上吧,接上总比新长出来一个方便些。”夏雨将那根截下来的手臂抛给即墨。
即墨将手臂接过,放在正在生长的手臂下,新生的肌肉并不接受,生长着将断臂推远。
“没有用了。”医生道,“为什么?”
即墨当机立断,用手术室电锯将手臂上篱宗佑部分越10公分的一段锯掉,只留黑色的爪子部分,再次手臂放在主体手臂生长处,这次,新生的肉芽包裹过来,被截肢下来的手臂端出竟也生出肉芽和血管来,像迎接出远门回家的亲人,两侧拥抱在一起,开始慢慢长在一起。
加大输血、肾上腺素、电击……篱宗佑的情况稳定下来。
医生摘掉满是血的手套,请示道:“江月国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女王其实是暗狼的化身,还有一个版本说女王这种人是山中村少女与暗狼结合的产物,先生,这根爪子是不是暗狼的,含有女王最古老的血脉?我申请建立小组立刻开始研究。”
“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即墨道。
“先生……”
医生还要说什么,即墨一个犀利的眼神过去,分明在说:我的命令不会说第二遍,医生不敢再多说了。
篱宗佑的手臂又长了回去,还是那只黑毛的爪子,新长出的部分也长了毛成了爪子的样子,这场手术只让篱宗佑原先人类的手臂又短了10厘米,被黑爪代替。
“无法摆脱,你只能接受,想想也能成为好事,你想,这只新的手臂比原来的手厉害多了,好多大英雄都有机械臂,你想想绿巨人,浑身都是绿的呢,还有一只手换成钩子的船长也很厉害,有人手没有被砍掉特意剁掉换成武器呢,因为大海需要剁手(舵手)才能航行啊,哈哈哈…”
由于血脉的作用,麻醉中的篱宗佑很快清醒,夏雨就在他身边做擅长的安慰工作。
篱宗佑看着她。
“不好笑么?”
“你是谁?”
“省厅刑侦二组组长夏雨啊,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还合作过,在你去毒三角之前。”
“记得,所以我怀疑,我记得当时刀疤彭就怀疑你是女王,还用火烤过你。”
“烧伤我很久才好呢,做了好几次植皮手术。”夏雨道。
篱宗佑持怀疑态度,“真的么?你不会是简单人物,否则也不会在他身边,还能左右他的决定。我以前不相信女王存在,以为只是比神话传说还扯的三流故事,但是,”他看看自己的爪子手臂,“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存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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