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贺连山不动声色地端起手边的酒樽,闷了口酒,他越发觉得这苏人玉简直和那不知死活的姜之齐一样样的,有求于人还摆副臭架子。老贺慢悠悠地抬起眼,冷笑道:“苏将军好像早都来了,只不过老朽那时候身子不好,没能见你。现而今陆讎将军也来了,大家都在行伍中行走,那套假惺惺的客套话就收起来,有话直说吧。”
陆讎远远没有苏人玉那般受贺连山待见,他坐了最底下的座儿,听了这话,陆讎忙站起来,恭敬行了一礼,沉声道:“如今夕月国与归坞族举倾国之力袭我戍边,将士死伤惨重,连连败退。加之有刺客混入回塔县,烧了所屯之粮。西州已然是朝不保夕,末将此番与苏将军前来,特意来向贺公借兵。”
贺连山早知会听到此话,他仿佛连眼皮都懒得抬,懒懒道:“还是那句话,利州的兵都派出去搜救被地动天灾困住的百姓去了,无兵可借。”
苏人玉方才还在观赏那株血珊瑚,听见此话,他潇洒转身,勾着唇邪笑:“贺连山,你这是不给三爷面子啊。”
“大胆!”这时,一个身长八尺有余,身着绢布甲的将军一拍桌子,喝道:“苏人玉,你竟敢直呼贺公名讳。”
苏人玉白了那将军一眼,抱着拳不屑笑道:“这位一定是贺连山的义子贺奔吧,人都道你是个了不得的聪明人,久仰久仰。”
这名叫贺奔的噌地一声拔出宝剑,指向苏人玉,目光发寒,冷喝道:“你再口出狂言,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别说你了,就算姜之齐亲来此地,也休想带走一兵一卒!”
“哦?”苏人玉了然似得点点头,他慢慢踱步到贺连山跟前,笑道:“贺奔说的是真的?”
贺连山眼中精光大动,点点头,他慢慢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将杯子摔到地上,因为只要听到杯碎声,立马会冲进来十来个武士,瞬间就可将苏、陆二人就地正法。
可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看清苏人玉从哪儿掏出把匕首,精准无误地插在贺连山的喉咙里,贺连山临死前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不相信,自己强横一世,竟会死在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孩子手里?
“你敢行凶!”贺奔见义父倒在血泊里,登时大怒,持剑上前打算宰了苏人玉,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同来赴宴的几位将军,竟然倒戈相向,联手制服住他。“李易、连应、东方列、白新飞,你们在做什么!叛变么?!”
苏人玉扫了圈众人,心道好险,幸好有姜之齐送来的秘密档案,才能将这些人逐个收服,不然此番真不敢做,不过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还多亏了白新飞,这姓白的居然是姜之齐在多年前秘密安插在贺连山跟前的细作。
只见苏人玉从怀里慢慢地掏出个明黄色的折子,他垂眸看着地上挣扎的贺奔,冷笑道:“皇上的密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贺连山为一己私仇,不顾大局,贻误军机,本将军决定先斩后奏。”
贺奔忽然暴喝一声,挣脱开困住他的几个将军,持剑夺窗而去。
陆讎见状,忙跑出去追。苏人玉手背后,将贺连山的尸体踢开,坐了上座,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品,懒洋洋笑道:“几位将军做的不错,日后三爷定当重用你们。”
“不敢,不敢,能为三爷所用,是我等的福气。”这几位将军有致命*在人家手里握着,只能毕恭毕敬地供人支使。
苏人玉淡淡一笑,今天这场夜宴,明着是贺连山设下的鸿门宴,可暗中呢?这就是大家反扑他,来了个瓮中捉鳖。
“苏将军。”正在此时,谋士白新飞上前道:“如今贺连山死了,咱们应该早早将兵权拿到手,以绝后患。”
苏人玉抬眼打量了番这个叫白新飞的家伙,人长得白白净净,头上戴着方巾,高鼻厚唇,看起来是个连针都拿不动的儒生。不过就是这么个人,居然在贺连山身边藏了多年而未被发现,很不简单。
“哦?”苏人玉将酒樽放下,笑问道:“还请白先生指点指点。”
白新飞忙道:“此番应先等几位将军的部下赶到,将贺府控制住,不许一个人出去将贺连山的死讯散播出去,否则格杀勿论。然后苏将军和几位将军前去军营,交接兵权。贺连山常年在利州,势力盘根错节,一时间肯定不能完全将他的人全部清除,只能以迅雷之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若是不听话,军法处置!”
“好!”苏人玉一听此话,蹭地一声站起,他大手按住白新飞的肩,谁知却把这个聪明果断的读书人差点弄倒。苏人玉哈哈大笑,他挽起白新飞的手臂,点头赞道:“不愧是三爷身边最了不得的人,人玉如今真服了你了。”
白新飞忙摆手笑笑,可就在此时,陆讎惊慌失措地跑进花厅,他目呲欲裂,恨恨道:“这姓贺的老贼留了一手,我方才去追贺奔,谁知他才刚出府,立马就有一千多人蜂拥而上,将贺府团团围住了。”
这下,众人皆吃了一惊,贺连山事先竟然还有这么个后招。
“莫慌,咱们只管见招拆招。”苏人玉冷冷地瞅了眼地上正在慢慢变冷的尸体,他目光坚毅而深沉,带着众人向外走去。
贺府外,果然围了许多将士,他们举着火把,个个手按住兵器,静静等在外边。为首的是个年青的后生,看上去还不到二十,他手握着剑骑在马上,朝出来的一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