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说,但槐夏不得不承认,苏沉香的观察力确实惊人。她一字未讲,苏沉香却了解的仔细,这下问她,她又如何回答?
“小姐……”槐夏额头微微冒汗,不曾想,她不愿告知苏沉香的事情,小姐却主动问起她来。
“是什么结果,我已猜想的到,也不用如此紧张。”苏沉香倒是轻松的很,炉火上酒已渐温,她倒了一杯给槐夏,倒了一杯给自己。前世今世,她怎么都是不受欢迎的人?
苏沉香饮了一口酒,嘴唇有些麻,这酒香醇,喝起来后劲颇大,见槐夏垂头丧气。她笑,却是大大方方,毫无芥蒂,“方才我问你,跟我出来治病救人,后不后悔。你还没有回答我。”
她还不曾听见回答,因此想知道。槐夏一愣,没想到又回到这个问题上。她顿了顿,这才开口:“婢子自是不后悔的。”
瞧着苏沉香颇有寻味,她饮了口酒,继续解释,“治病救人,这是积德行善的事,婢子若是后悔了,便是早就不愿跟着小姐了。见那些从一开始的苦求医治,到后来欢喜离去。婢子心中只有惊诧。也终于领悟到小姐为何一意孤行,要来治疗瘟疫。”
苏沉香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如若深夜孤寂的花,只有看得见的人,才懂。
“若是今生能治病救人,换得人身体康健,又何乐不为?与小姐一同医治病人,是婢子几世修来的福分……”
“罢了。”苏沉香瞧她越说越离谱,只摇头,“说了在我面前,你不用做那些规矩。什么婢子不婢子,我娘亲在世,可当你是婢子?”
自然不是……
槐夏眼眶湿润,微微有些发烫。将壶里的酒为两人斟满,又开始饮了起来,这酒回味甘甜,不辣不辛。一时间两人喝了大半壶,才有了睡意。苏沉香倚在床榻便睡了过去,槐夏也靠着她,嘴角带笑,做美梦去了。
人生太过苦短,若是真要计较,可是计较不完。何必再多说?饮了这杯酒,再去奔赴下一处,管它命运如何,今夜,醉酒当歌……
次日,两人昏睡到日晒三竿才醒,一身酒味。炉火中的炭已燃尽,早就没了火焰。苏沉香揉了揉脸,瞧了瞧身旁。有些不可置信,昨夜她竟然这般睡了一夜?槐夏也笑:“小姐真是不能饮酒,才喝那一点,便醉的不成样子。”
苏沉香瞪她一眼,冷哼:“你就是个能喝的,还不是抱着我睡了过去。”
槐夏吐了吐舌,知道说不过她,便打了洗脸水进屋。苏沉香刚洗漱完毕,便听楼下老头子在叫唤:“楼上那位千金小姐,下来领赏喽!”
这般大声叫唤,苏沉香不知何事,槐夏却给她使了个眼色。侧头往楼下一瞧,瞧见几个穿宫服的男子端着物什,拿着一张圣旨,在门庭等着。
见是圣旨,苏沉香哪里敢怠慢,急急下了楼,与几人一同行礼,跪下领旨。
那个宦官一脸喜气,将圣旨摆的堂堂正正,声音虽有些尖细,却字正腔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有鲍仙姑行医为善,治病救人,今有苏府嫡女苏沉香大义为民,辅人行医。朕听闻,心有所感。故!赐医者苏沉香极北玉珊瑚一对!珠钗一匣!绫罗百匹!黄金千两!另加,免死金牌!”
苏沉香浑身一颤,不敢想自己竟然听见了什么。前面的赏赐她都没有听见,唯独这后面一个免死金牌她听得真切?!
苏远志都不曾拿到免死金牌,被她拿到了……
又听宦官说了一些,赏赐了张倔头和老头子一些东西。可苏沉香大脑一片空白,几乎都没有听进去。她在怀疑,刚才,她不过是在做梦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张倔头碰了碰她,轻唤:“领赏!”
苏沉香这才缓过神来,与众人一同叩头,接下赏赐。刘冕倒也是有趣,不上苏府宣,偏要到这个地方来。也不知是他故意为之,还是考虑她还未回家。但当苏沉香看见那免死金牌,心里一阵触动。上面刻着她的名字,标注多时,她深吸一口气,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那宦官“呵呵”一笑,“恭喜苏大小姐,这次治疗瘟疫,苏大小姐也是有勇有谋,胆识不可多得!”
苏沉香颌首行礼,并不多话。吩咐了槐夏给了宦官茶水钱,宦官笑盈盈的走了,走之前,对张倔头两人又是一番奉承。
直到人走后,老头子才抢过金牌,在口里狠狠一咬。金牌没咬坏,牙齿差点咬掉几颗。张倔头看着他那狼狈样,只是充满鄙视的在一旁数着银子。
这些银子,都够他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小姐,你真的得了赏。”槐夏一声惊呼,也有些不可置信,“不想,皇上竟然赏赐了小姐,竟还有免死金牌……”
若是往日,这番话定是要当成笑话来听。可如今苏沉香不同往日,皇上既赏赐,她便接纳就是。只是她有些不懂刘冕,不知他为何,要赏赐她免死金牌?
多想无益,苏沉香和槐夏收起激动心情,苏沉香将那匣子珠钗都给了槐夏保管,又给了她银票,槐夏不肯接下。苏沉香气恼不过:“如是不肯接下,便是想着我日后懊悔?”
槐夏不再多讲,只讲银票和珠钗一同放着。宦官走的不到一刻钟,苏府的马车便到了楼外。也不知消息为何如此迅速。
打头的小厮苏沉香并不认识,来接他们的却是元春。老夫人身旁的大丫鬟来接两人,若是苏沉香不回,便有些过意不去。
张倔头瞧出她犹豫,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