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满满的一桶水全部倒在地上那些要洗的衣物和被单上,随后也不管旁边的人是不是错愕,直接拎起那些湿哒哒还在不断流水的衣服随意的搭在晾衣杆上。
“啊!你这个小娼妇。”
狄肖氏原本在屋里看戏看的好好的,可没曾想她居然会是这样洗衣服,紧忙的从屋子里出来,叉腰站在院子里对骂:“大嫂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这是洗衣服呢还是玩呢,不就是娘让你干一天的活计么,你要是不满大可以找娘,你也用不着拿这些衣服床单出气不是。”
“二弟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这些衣服出气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过对娘不满了,你的嘴长出来是吃饭的还是喷粪的,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洗衣服你大可以别拿出来啊,又没人逼你!”
“你咋说话的,谁嘴喷粪,谁稀…。”
“都给我闭嘴!”
听见婆婆的叫喊,梅霜和肖云两住嘴,互相瞪着。
婆婆冷眼看向晾衣杆上那些衣服,抽搐了几下长满褶子的脸,冷言:“老二和老三家的,那些是谁的衣服床单都自己儿个收回去,没长手还是咋的,一个个儿的都是吃饱了没事干,要是这个家待不下去,爱上哪上哪。”
犹如虎目的眼睛冷飕飕的扫了院子里的两人三带着撇了眼老三家的屋子,重重的哼唧了声,扭身又回到屋子里。
肖云剜了眼嘚瑟的梅霜,愤愤不平的扯着晾衣架上的棉衣棉裤,顺手又从地上撤出一条湿乎乎的床单,放在大木盆子里,狠狠的端起盆子拿着敲衣板走出院子。
老三媳妇听见院子里没音了才敢出来,拾掇起地上和晾衣杆上的衣物,瞥见那两件鲜艳的棉袄,撇撇嘴,这明明是小姑子的,皱着眉头寻思着洗还是不洗,悄悄的抬眼,那东屋根本没出来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拎起那两件棉袄也紧随其后的跟着自己的二嫂出了院子,梅霜也想不用想,这一准的是去村子里那条大河去洗衣服了。
哼!欺负她,没门,大不了就是被休而已,这样她还乐不得的,可是计划在天衣无缝,也挡不住东屋那个老奸巨猾的婆婆。
眼看着快到晌午头,两个妯娌才相继的回家,瞅见在厨房打转的梅霜,肖云低声的咒骂了几句,手上也没闲着,紧忙把洗好的衣服晾上。
东屋里,老二媳妇肖云和老三媳妇宫美丽并排的坐在凳子上,掰着手指头聆听娘的教诲。
“说你们两个什么好,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肖云抬眸见坐在炕边上的婆婆这样说,满脸的不服气:“娘,你怎么净向着外人。”
“咋,我说的不对?”元淑瞟了两眼她们,看她们依然的没反应过来,微微叹气:“你们也不想想,这梅霜可是狄春雨的婆娘,狄春雨是谁,那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他们两个又是新婚燕尔的,要是梅霜吹吹枕边风,在把他惹恼了不去打猎,咱家的进项岂不是没了?倒时候别说吃肉,你就是连吃窝窝头都没有,咱们村什么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穷的就剩张嘴了,昨儿个让芒种和寒露跟着老大上山打猎那都是有门道的,等着把老大那一手学会,咱们还害怕老大撂挑子?”
肖云脑子细细的琢磨了一番,反应过来激动的脸上红扑扑的,呲牙笑着:“还是娘精明,娘,放心,在芒种没学会打猎的时候我是绝对的不会找梅霜的茬,家里无非就是那些活计,不用她干都行!”
宫美丽想说的话都被二嫂说了,嘴笨的直懊恼,却也在边上点头:“打明儿起,家里的活计就是我跟二嫂的,没事的时候我们会主动的跟梅霜修复好关系,娘尽管的放心。”
狄元氏满意的颔首:“恩,我放心也不成,等芒种和寒露回来之后你们也的提醒着点,这可是关键!”
肖云和宫美丽对视一笑,齐道:“放心吧,我们知道咋做。”
午饭的时候饭桌上显得很是诡异,安静的很,看在梅霜心里直发毛,拿着窝窝头余光扫向三人,肖云,宫美丽以及婆婆,这往常的饭桌上不是说着冷嘲热讽的话就是挤兑她的话,今儿个中午这是怎么的了,居然一个个都很安静。
肖云看梅霜光顾着啃窝窝头,菜盆子里的菜都没吃上一口,笑着夹了一大筷子放在梅霜眼前的碗里:“大嫂,忙活了一大晌午了,受累了。”
“……”
“就是就是,大嫂多吃点,看你蜡黄的脸,啧啧啧,以后这些活计不用你做,我和二嫂都商量好了,我们两个轮流的做,你呀只管把自己的身体养的结实点,好在给狄家添上一口,家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宫美丽不逞多让,也夹了一大块筷子,直接把菜盆子里的菜搜刮出了一小半。
“……”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两二货转性了?低头瞄瞄一整碗的菜,这反被筷子夹的还真是狠,端起碗把菜的才分别的给身边石头和丫蛋分出了一大半。
爷爷淡淡的瞟了眼这两个孙媳妇,低头吃饭不吱声,奶奶却是看不过去,‘啪’的一声把筷子往饭桌上一方:“春雨家的媳妇,你这鸡蛋是怎么炒的,你是想齁死我是咋的!”
梅霜扫描了一眼桌子上那一小碟子鸡蛋,明显的吃下了一小半,撇撇嘴,这吃炒鸡蛋可是爷爷和奶奶的专利,每天中午必须吃的,大家只有瞅着的份。
“炒咸了?”
她疑惑的出声,伸手把那小碟子的鸡蛋端过来,凑到鼻尖处闻闻,真香,四五天没吃过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