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莉的目光落向族谱的最后,看到了一个名字:姜梅。
“那是你姑姑的名字。”
“在你姑姑十六岁那年,她的名字就记在族谱上了,还以为她将顶替我,成为新一代的灵女,没想到的是。在她十九岁的时候,和一个下乡知青偷偷跑到了山外。从此,她再也没回来了。”
“奶奶,那我爹呢?我印象当中根本很淡!跟我说说我爹吧!”
“他?一个瘦高个,整天一脸不乐意,他会做些酸诗。会画画,还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他是南城村里出来的人,知道的事情多,专门会哄你这么大的女孩子。”
我突然插嘴问了一句:“村子里为什么不通电呢?有电多么方便啊!我真不习惯没电的生活。”
老奶奶看了我一眼说道:“村子里人本来就不多,孩子都在外村上学,大人们不需要电。祖宗的规矩是不更改村子的一丝一毫,房子旧了破了,即便是盖新的,也要盖成原来的样子。这就是南城村和其他村子不同的原因。”
巧莉问道:“有没有人不遵守祖宗的规矩呢?”
“当然也有,你姑姑就是一个,也是唯一还活着的。因为,她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你是说,她依然会成为灵女?”
“不错”奶奶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凶狠,“孩子,你也会的。这是咱们的宿命,谁也躲不开的。”
巧莉眼皮子跳了几下,我看到了她脸上的不乐意。
“奶奶,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去吧,好好休息。”奶奶笑着说。
巧莉扶着我回到了房间,我们进去之后没多久。有人在轻轻的敲门,我抬眼望去,一丛乱蓬蓬的头发从半开的门缝中探出来,然后就是一张笑脸,乌黑的牙齿。原来是哑女。
巧莉招手让她进屋,哑女仍旧穿着那身白裙子,昨天夜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白天再看,她的裙子已经很脏了,已经成了灰色。
哑女用抱来了几只桃子,放在桌上。让我和巧莉吃窝在山村
。巧莉想起曾经看到过一句哑语,就对着哑女握拳,大拇指向下来回扣动,哑语的意思是“谢谢你!”。
哑女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嘴,摇了摇头,又指着自己的耳朵,点了点头。
巧莉说:“你是说,你可以听见,但是无法说话,对吗?”
哑女笑着点点头。
巧莉拉着哑女的手,问她:“你是后来才这样的,对吗?”
哑女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
哑女指着自己的嘴,再次摇了摇头。
巧莉只有苦笑,哑女不会说话,问了也是白问。哑女走到桌子前,用手指蘸了杯子中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不”字,巧莉喜道:“哑女!原来你会写字!”接着,她看到哑女写了“能说”两个字。
不能说!
一定是触动了哑女的伤心往事,她是不愿意说。
巧莉说:“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你这个问题了。你再说说看,为什么村子里这样的冷清,我今天没看到几个人。”
哑女蘸着水,在桌子上写道:等明天。
明天?明天会怎么样呢?
此时,我们听院子里有声音,一位长者引着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人,来到了奶奶的小院门口,阿冲迎了出来,长者对她耳语几句,阿冲转身进院,走进屋子。过了一会儿,她出来了,让中年男人进了院子,向门外四下看了看,关上了院门。
中年男人在院子里站了十几分钟,屋子里传出奶奶的声音:“直接说吧。”
男人在屋外,磕了一个头。
奶奶的声音再次传出来了,对他说:“你来早了一天。”
“我知道规矩,我不是寻常问卜的。”说完,将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双手递上。有个人出来将东西带了进去。围爪状扛。
随后奶奶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对那男人说:“你说吧。”
“我叫赵九州,是本市人,现在做建材买卖,生意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我还有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可就在上个月,我检查出得了肺癌,已经到了晚期,扩散了,我不想死啊。我受了多少苦啊,刚到好时候,怎么就……灵女!我知道您有一样本领,可以换命,您救救我吧,我还有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啊,我要是死了,这个家就全完了!他们可怎么办啊!”中年男人伏在地上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就这些?”
“还有……我的岳父,也检查出了癌症,他是市人大主任,将来生意上还要他扶持,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如果不行的话恋碍综合症和修罗场。就只救我吧,他老人家已经上了年纪,无所谓了。”
“有多少人知道你来这里?”
“没有别人,是这南城村的一位老人家介绍我来的,这事连我老婆也不知道!”
“你在这里耐心等着,我去算一下。”说完,奶奶的声音就没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她从屋子里出来了,脚步轻盈,神采飞扬,声音已经不再低沉,她对中年男人说:
“今日,申时,鹰嘴崖,过一男一女。换命可成,做的干净些。”说完,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像是睡了。
“谢谢灵女!我明白了。”中年男人又磕了个头,站起来,悄悄退了出去。
我跟巧莉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后脊梁背一寒,躲在屋子里一句话也不敢出声。
哑女也对我们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让我们不要乱说话。
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