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悠,果你跟小叔留在美国,会轻松很多。但你选择和亚夫在一起,可能会碰到你们无法预估的难题,承受想像不到的压力。小叔当年也是信心满满地回亚国,想着只要凭自己努力,总有一天能获得紫樱父亲的理解和接受。呵,没想到……年少轻狂,心比天高,自负得以为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可当我们遇到时,才知道自己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亲爱的,在你冷漠至极的眼里,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此渺小。
渺小得,可怜,更可悲。
……
“啊,不,不准杀他们!”
轻悠尖叫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眼底蓄着一层水光,让她看不清今昔何昔。
忽然眼前一黯,那个一直守在床前的倾身向前,伸手,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水珠,但刚刚碰到脸时,又缩了回来,似乎是怕自己过于粗糙的大手弄疼了人儿,拿绵布手帕。
轻悠眼睛一眨,看清人时,挥手打掉了手帕。
“我不要你……咳……”
手帕飘落在床,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小脸一下震得通红。
织田亚夫眉尖高耸,大声呼叫医生护士,不大的病房里立即变得拥挤起来。
病房门开时,门外静候的黑衣军官朝里探望,只在护士掀开的雪白帷幕的一角,瞥见女子激动的容颜。
“不,你不要碰我,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轩辕轻悠,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也是个母亲,你也是孩子他妈,而我是孩子的父亲。你是不是还要为了外人,跟我吵?”
他疾颜怒色,显然有些失控。
因为她不仅推开了他,也推开了要察看她情况的医生。
轻悠的动作一顿,看着男人,却逸出一丝冷笑,“织田亚夫,就是因为我也是孩子的母亲,我才更不想看到一个丧心病狂的刽子手爸爸。”
织田亚夫气息一窒,狠狠盯着女人,声音沉到了底,“你这是在怪我,为了占领这个落后腐朽的国家对你的那些同胞肆意掳杀?”
轻悠别开脸,但胸口的一股气起伏翻搅得直发疼,似乎有很多话要冲口而出,可是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纠结,那些因果,那些始终,似乎一下子都乱了套。
却不见,男人冷亮的眼眸渐渐阴云密布,“你是不是后悔了,轩辕轻悠?”
他突然扑上前,将她困在了双臂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
一字一顿地斥问,“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你也早就明白我在做什么事。你后悔了,后悔嫁给我这个侵略你的国家、杀害你的同胞的刽子手,对不对?从你父亲刊登那则断绝亲子关系的声明后,你就后悔了。你受不了我,对不对?轩辕轻悠,你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
他大吼一声,吓得所有人都迅速离去。
她别开的脸上,迅速滑落两颗水珠,她抬手就抹,可手却被他一把攥在掌心,捏疼了她的骨。
浓烈的气息突然盖下,夺去她无力的挣扎和抗拒。
空气中传出“嘶啦”一声响,薄薄的布料便滑落床下。
一只大手一下摁在了她的肚皮上,五指微微收缩的瞬间,她吓得尖叫出声。
“织田亚夫,你干什么,你住手,你疯了,这是你的孩子!你这个魔鬼,你敢动我的宝宝我就杀了你!”
她一下咬破了他的唇,挥手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响亮的巴掌声,伴着她愤怒至极的吼骂,在空旷的屋子里久久回荡,一下就刺进了灵魂深入,痛到心碎。
其实,他只是将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便感觉到了里面的一记重踢。
那种生命的搏动,竟然瞬间就化去了他满心满眼的戾气。
可是女人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除了气愤,还是他曾经非常熟悉的憎恶,将两人遥遥拉开。
即使早知事实,亲眼所见时,依然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谁将心交出,**裸放在爱的天平上,任人宰割,任人品鉴,谁会不痛,谁会不伤?
纵是魔鬼,也有眼泪。
“轻悠,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么?”
他自嘲的一笑,掩去了那些不堪的真相。
“织田亚夫,我以为你变了,你为我追到亚国来,你为了我烧掉荻宫,我以为你为我改变,你不是以前那个滥杀无辜,动辙祸罪他人,夺人性命,刖人手足的魔鬼。可是你,你……”
他哧笑,“要不是为了你,我何必隐忍。我本是一国亲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不是为了你,我何必!呵,我做了这么多,忍得这么辛苦。甚至为了你连战场上的数十万将士都可以抛下,你就为了一个外人,全盘否决我。轩辕轻悠,要说狠,我织田亚夫远不及你。”
她摇头,“不,你根本不懂。我也是个母亲,我不能忍受看着你们伤害无辜的妇女和儿童,我受不了。”
他依然冷笑,“受不了?你现在就受不了。战争就是此,这就是现实。你嫁了我,你现在才来说受不了。难怪,从锦业他们离开,你就一直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这个做丈夫的,还远比不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重要,对不对?”
大掌一把钳住她的脸,口气狠恶至极,“要让你对我真心笑笑,我还得像只哈巴狗似的哄着你求着你。可转眼,你就对着我这辈子最恨的仇家,笑得灿烂花。”
她却突然想到了很多不经意的事,颤声质问,“你,你早就知道我去会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