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云瞪着那行字,只觉得所有气血一下子涌上头顶,轰然一声炸开。他的瞳孔迅速收缩,脸色瞬间僵凝,冻到了冰点,他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倏地握紧成拳,拳头上青筋暴起,指骨节一片青白。
易文龙非常满意的欣赏着秦慕云的表情,他的脸上,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秦大少爷,这不是你一手导演的好戏吗?我不过是给你拆穿了而已,何必做出如此惊讶的样子?”
秦慕云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秦慕云,我今天就是要让你心服口服!”
很快,负责鉴定的医生上庭做了证明,并且还出具了前一次的检测结果。
两次检测都表明:施钦雨,和易楚天、易文龙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易文龙得意洋洋的站在对面:“秦慕云,如果你不信,可以当堂请求重新检测。”
看他笃定的神情,秦慕云颓然的坐回椅子上,脸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寒霜。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施钦雨是假的,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钦雨,他捧在掌心,疼在心尖的钦雨,居然是假的!
老天爷,再次跟他开了一个怎样残酷的玩笑!
他微微闭上眼眸,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的流出来,源源不断。
相比他的沉痛哀伤,易文龙却是一副悠闲轻松的样子,等所有证人证据陈述完毕,他站了起来:“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成员,这个施钦雨,虽然长着跟我的外甥女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却跟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显而易见,她是假冒的,是有心人故意整出来的。秦慕云带着她回到易家,骗取了我父亲的信任,将她定为易氏的继承人,我怀疑,这是一桩有预谋的诈骗,是秦慕云觊觎易家,一手导演的!”
法官看向秦慕云:“秦先生,您可以就刚才易先生的主张进行辩解。”
秦慕云依旧闭着眼眸,仿佛没有听见主审的问话。
大厅里,一时之间气氛僵凝,静得出奇。
几分钟之后,易文龙再次站了起来:“我请求立即将施钦雨逮捕,将他们二人以诈骗罪论处!”
听到施钦雨的名字,秦慕云微微睁开了眼眸,唇边噙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怕她受伤,不让她上庭,结果呢,她是假的,呵呵,假的!
阿坤在一旁看得焦急,也顾不得场合了,冲着秦慕云喊:“大少爷,您说话啊,您快辩解呀,不然,法官要定您的罪了!”
秦慕云再次哀绝的合上了眼眸。(
钦雨是假的,他的心已经被判了死刑,还在乎法官给他定什么罪吗?
法官看秦慕云一直没有发言,与陪审团交头接耳了一阵,最后宣布:“关于易文龙状告秦慕云和施钦雨诈骗一案,施钦雨系假冒已经事实清楚,但是否涉及诈骗还证据不足,法院将在调查取证后,择日宣判,退庭!”
小小的木锤落下来,一锤定音。
等庭上所有的人都走光了,秦慕云依旧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的眼底,一片死灰般的受伤与绝望。
阿坤走过去扶起他:“少爷,我们回家吧。”
秦慕云脚步虚浮的跟着阿坤走,一边自嘲的笑着:“家?连老婆都是假的,我哪儿有什么家?”
“少爷,什么风浪您没有经历过?这次,您一定要挺过去!”
别墅里,施钦雨从视频里看到秦慕云哀绝的眼神后,便跑进卧室,将自己关进了房间。等到四周的光线都已经彻底的暗下来,她才惊觉:天已经黑了。
施钦雨的心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秦慕云。可是想到他受伤的样子,心底又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担心。想了想,她还是鼓起勇气,推门下楼。
佣人们一见到她,都低着头躲得远远的。
施钦雨找到了管家:“王伯,秦慕云回来了吗?”
王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里难掩失望:“少夫人,您究竟想要怎样?您带给大少爷的伤害还不够吗?”
“我……”施钦雨张张嘴,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只是想问问他而已。”
王伯重重的叹了口气:“大少爷他在酒窖里,您去看看吧。”
施钦雨跟着王伯一起到了地下酒窖,一推门,满屋子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她顿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
只见秦慕云歪歪扭扭的坐在囤酒的木架子上,手里拿着一瓶酒,咕噜噜的往嘴里灌着,猩红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将他的衬衣前襟浸湿了一大片。
这样颓废的秦慕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施钦雨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她小心的拨开面前的那些瓶瓶罐罐,走过去,抢下秦慕云手里的酒瓶:“秦慕云,你已经醉了,不要再喝了。”
“滚开!你这个冒牌的老婆,凭什么管我?”
秦慕云伸手抢过酒瓶,手臂上巨大的力道使得施钦雨往后栽倒下去。
施钦雨急忙伸手拄地,不想却按到了身后的空瓶子上,手上一滑,一个趔趄,摔倒了。
被按到的酒瓶往旁边一偏,撞到了其他瓶子,一时之间,满地都是空酒瓶,哗啦啦滚动着。
施钦雨忍着手上火辣辣的疼痛,狼狈的爬起来,不想脚下踩着滚动的瓶子,再次狠狠地摔了下去。
秦慕云猛灌了一口酒,斜睨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