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极有可能。”白琯姮分析道:“听白庶将军,皇兄失踪时,身边还陪伴着侍卫长‘白仲’和两名护卫,外加一名近身侍从,他定然不会只身出没的。”
白显随即建议道:“皇姐,先不管是否有关联,咱们就先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吧。”
白琯姮正等着他这句话,她随打大蛇随棍上地:“正是如此,那么这件事,就交由你去负责吧。”
“我?”白显怔住了。
“没错。”白琯姮不容拒绝道:“你前半年都在外头跑,也开阔了不少眼界,你过几天便带上你的护卫一同下山,去那些生长着神灯果的地方查勘查勘,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线索。”
白显老大不愿意地嘟哝:“我这不是刚回来吗……怎么您又要赶着我走了?”
白琯姮柳眉倒竖,瞪眼道:“你这段时间为了你的素凝任劳任怨,怎么?现在为本族出力就嫌三嫌四的了?”
“不是啦,只是……”白显被她喷得羞愧不已,他只是不希望与素凝分开。
“只是什么?”白琯姮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她咄咄逼人地:“我都把你的心上人安顿好了,就是希望你能无牵无挂地做正经事儿,你把素凝留在这里,我自会替你好生照料着她,我答应了让你娶她,你难道就不能有所回报吗?”
白显自是知道,白琯姮允许他娶素凝,将要冒多大的风险。想当年,狐王白烨为了娶他喜爱的人类女人,都跟涂山决裂了,自己比起皇兄,已是幸运之极了。
而今白琯姮只是让他为涂山干实事,他着实不该有所推迟。
尽管白显心里头已经认命了,嘴上却还是不无抱怨:“就算要查勘,也可以派其他臣子去嘛……”
白琯姮再度杏目圆瞪,怒道:“你这夯货,你是不知道咱们而今的处境!”
白显被她骂得唬了一跳,白琯姮随即压低声音,不无忿恨地道:“而今涂山内外布满了魔狼的眼线,就连族内一些大臣也被他们收买了,一旦咱们有些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会有内奸去向魔狼通风报信!”
白显一听,也是义愤填膺:“魔狼竟这般可恶!”
白琯姮继续忿忿不平地:“奉阎那泼魔,一心想着跟皇兄一决高下,若是咱们大张旗鼓地去寻找皇兄,万一被他抢先一步发现线索,他就会下毒手陷害皇兄!你,咱能叫那些居心叵测的臣子去找皇兄吗?先前派出去的都是我的亲信,而今他们捎回来的消息,也只有你我知晓。”
白显又是一惊:“莫非现在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族人了吗?”
“白荣那几个老臣子倒是有一片赤诚之心。”白琯姮低叹:“可惜他们都年老力衰了,出不了什么大力气。而年轻这一辈的,原先倒也还好,而今经过与魔狼一役,他们对我也大都是口服心不服,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若是咱们做的不如魔狼的意,他们极有可能联合族内的人,把你我废除,然后再培植一个符合他们心意的人成为新的狐王。你,咱们眼下还能依仗谁?”
白显倒吸一口气,他这时才深刻感受到白琯姮处境的艰难,而今她竟是这般内忧外患,他自惭形秽地道:
“皇姐,您骂得对……臣弟的确是个夯货,臣弟真是太不懂事了……”
“好了,别自责了。”白琯姮反过来安抚他:“眼下虽是艰难,可咱们一定要撑住,只要皇兄回来了,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
“是,皇姐!”白显再也没有犹豫地接下了她交予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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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凝与青桐步出朝霞殿,一直躲在她脖子后面的紫随即就冒出头来。素凝觐见白琯姮之前告诉它,叫它乖乖地躲起来,不能吵闹,于是它便安静地藏到现在了。
素凝笑着把它接到手掌上,紫经过一个月,个头儿长大了不少,而今已经能把素凝的一只手掌占满了,而且它的绒毛也丰盈了不少。只是它一直不进食,素凝也有担忧。
素凝和青桐跟在带路的侍从后头,青桐以崇拜的口吻道:“素凝姐姐,原来你还是大将军啊?真是太了不起了!我过去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
素凝羞赧地表示:“青桐谬赞了,这只是个头衔罢了。”
“素凝姐姐,那你可以统领多少兵马啊?”青桐继续狗腿地问。
素凝摇头:“我并无兵马。”
青桐明白到,素凝作为人类,能在涂山这个由妖狐统领的地方担任将军,已是史无前例的,恐怕她这将军之名,的确只是一个空头衔罢了。
于是,他也就识趣地没再追问下去了。
素凝回到撷芳馆安顿好,宫女已为她备好兰汤供她洗浴。素凝带着紫,走到卧室内屏风隔出来的洗浴房间。
素凝把紫放在一旁的圆几上,便开始宽衣解带,紫见状,蓦地背过身去。它好像害羞似的把脑袋缩进肚子里,不敢去看素凝。
素凝没注意到它这些异常的举动,她脱完衣服后,便跨进浴桶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这赶路期间,她都没能好好净身洗浴,幸好而今已是严冬,要不然,早就满身汗臭了。
期间,紫一直背对着她,缩在几面上一动也不动。
素凝沐浴完毕,她换上了一袭粉霞锦绣藕丝罗裙,便抱着紫走出浴室。她身上飘散着洗浴过后的芳香,紫仿佛是害羞一般,居然不好意思看她。
接下来的半天里,素凝足不出户,她先是用乾菱八卦镜向千帆报平安,接着又以万里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