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凝这次回乡的主要目的是要帮奶奶治好眼疾,她总不能打扮成一个不明来历的人跑去余家,对他们“我想帮你家老人治疗眼疾”吧?这样别人不把她当疯子看才怪。
该怎么办呢……
素凝很是苦恼,她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菜。
此时,那名看完热闹的二走回来了,掌柜的也不禁八卦地问道:
“外头在闹什么?”
二道:“哦,是田家请了和尚来做法事,做完后将斋菜和包分发给大伙儿,所以都去抢了。”
“田家又做什么法事?田大户走了不是还不满一年吗?”掌柜问。
“是田大户的忌辰。”二回答。
这二人的话钻进了素凝的耳朵里,她随即回过神来,她刚才好像听他们起个“熟人”了。
白显见她突然抬头看向二和掌柜,他随即低声问:“怎么了?”
素凝道:“哦……有事……”
素凝从条凳上站了起来,她走到二身旁,礼貌地开口问道:“打扰一下……”
那二见这么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跟自己话,黝黑的脸庞随即涨红了,他移不开眼地望着素凝,结巴着回答:“是……是……您有何指教?”
白显见了,他的俊脸立马一沉,也跟着来到素凝的身畔,全然是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二被他用警告的目光瞪着,这才收敛起来,忙低下头去。
素凝客客气气地问:“请问阁下知道关于田大户家的事吗?”
素凝于半年前被母亲卖进田家,本是要她嫁给田大户那三十岁的呆子儿子。结果真相却是田大户假借儿子之名,买入年轻貌美的女孩供他亵玩。
素凝因反抗田大户而被关进柴房,后得到白影的解救,白影把一只死老鼠化成她的模样,以蒙骗他人。后来白影还与那田大户展开对战,素凝也是那时才知道田大户早已死去,他被一只蟾蜍怪以“借尸成型”之术侵占了躯体。白影打败了那蟾蜍怪,田大户便变回了一具干尸,至于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素凝也不得而知了。
那二老老实实地回答:“田大户家里的事,人只是略知一二,不知道姑娘想问什么?”
素凝问道:“请问你知道田大户是如何去世的吗?还有他的家人而今如何了?”
这二毕竟是淳朴镇上的居民,没多少心眼子,他也不管素凝问这些事是有何目的,便知无不言地对她了:
“田大户是去年入秋时突发急病去世的,是夜里在家里喝酒,喝着喝着就殁了,据死得还挺惨的……还有……”
二着着,蓦地压低了声音,他神秘兮兮地:“听他家里刚娶了个给他儿子当填房的儿媳妇,那媳妇嫁进去的当晚,也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暴毙了……所以……也不知道他家里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
素凝听得一阵心虚,因为她就是那个“媳妇儿”,她干巴巴地应着:“哦……是啊……”
二接着又:“第二天,田家就急急忙忙地把田大户和那媳妇都安葬了,据那媳妇的家里人还去闹了,女儿死得不明不白,要官府做主,后来田家给他们赔了一笔钱,他们才消停的。”
素凝这一听又来精神了,没想到自己离开后还发生了这些事。
二又道:“田家后来又请了法师来,做了好几场法会,家里好歹清静了。而今都过了大半年了,田家的儿子本来痴痴傻傻地,听最近好像变清醒一了,田夫人也是个大善人,平日里没少做功德,估计是老天爷看她没了老头子,便治好她的儿子,好给她一安慰吧。”
素凝边听边头,田大户被蟾蜍怪上了身,田夫人和田少爷都是受害者,希望他们今后能过上好日子吧……
从酒肆出来后,一行人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马车在镇上经过,恰好途径田家门外。素凝撩起纱帘张望了一下,只见田家大宅外人头攒动,如沸油煎滚。
大宅的阶梯上,田家的奴仆们将白乎乎香馥馥的馒头包子往外分发,乡民们都还挺有秩序,排着队领取包,还有妇人端着饭碗,拖儿带女地领饭食和斋菜的。
素凝看着看着,心灵福至,她想到自己该如何去见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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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时刚过,鹿床村的村头便响起热闹的锣鼓声。一面写着“济”字的旌旗在风中悬起,村民们很快便围了过去。
只见村头的大树下,停着一辆精致的大马车,马车前摆着一方乌木长案。
长案后方坐着一名白衣少女,她脸上戴着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蛋。从她露出的黛墨秀眉和秋水明眸可窥得,该少女绝对是个美人儿。
少女身后站着两名俏生生的侍女,一侧是一名提着铜锣的厮,另有一名蓄着长胡须的青衣男子立在一旁。那男子虽长着胡子,看着却肤白唇红,细皮嫩肉地,毫无衰老之态。
见村民们聚集得差不多了,那厮又敲了敲锣,原本议论纷纷的村民都很默契地住了口。
厮扯着嗓子喊道:“吾家主人乃‘水余镇’商贾,吾家姐自天资聪颖,跟随天下名医修习医术,而今术精岐黄,能妙手回春。吾家姐为替老夫人祈福,决定向贵地乡民派送大米,另家中患有顽疾者,可将其带领至此,吾家姐将会为其医治,吾家姐不会收取任何诊金,诸位大可放心!”
厮得咬文嚼字地,许多村民都听得一知半解,他们交头接耳地互相打听着,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要送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