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魔域显得更加黑暗和阴冷,没有人气,没有光亮有诺玉手中的一盏宫灯在夜幕中微微发亮。她穿着深紫色的裘皮衣,踏着冷冰冰的青石小路,独自一人来到婉笛的住处。因为婉笛已经失去了护法之位,这里所有的属下就被撤走了,空荡荡的大殿死一般沉寂。诺玉走在里面,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她轻轻唤着:“婉笛姐姐,婉笛姐姐。”
最后诺玉是在一个雕着金色牡丹的柱子旁找到的婉笛。她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长裙,抱着膝盖靠着柱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些什么。诺玉还是第一次看见婉笛不穿紫色的长裙,她平日好像十分忠爱紫色,总是一身紫色,面带神采出现在众人面前,永远一副战无不胜的样子,让人心中不由生畏。而此时的她就好像开败的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默默等待着归入泥土的那一刻。
诺玉轻轻走到婉笛身边,把宫灯放在一旁,也坐在了地上。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婉笛。婉笛没有看诺玉,只是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多么怀念以前的日子。”
诺玉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婉笛此刻需要的是倾听。
那一年,我才六岁,带着三岁的妹妹一起玩耍。爹和娘突然跑回来了,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们一家四口都没收拾东西,就一路跑到村子口。到那一看,全村的人都在村口。而最前方站着的是魔域最厉害的杀手,杀长灵。天崩地裂期限将至,所有人都想活下去,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人,只会在天崩地裂中无辜丧命。但是杀长灵的到来,给所有人带来了希望,他可以带领大家躲避魔域的追捕,逃离火禺大地。
所有的村民都精神振奋,齐心协力,死心塌地的跟随着杀长灵。我们没日没夜的赶路,走的全是艰险无人之地。本以为一切就要结束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终于远离死亡的厄运了。可是,却在快要翻越最后一座山的时候,被魔游Я恕
诺玉已经知道后面的事了,那就是暗影记忆里杀长灵的那一段,原来当时年幼的婉笛就在那堆人里。那天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诺玉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还能依稀能闻到血弥漫的味道,浑身不自觉的心痛。诺玉握住了婉笛的手,她的手冰凉,她的眼神黯然,一滴眼泪悄然滑落,婉笛擦去,接着说道。
杀长灵倒下了,他们就开始大开杀戒。老人,妇女,孩子通通一刀毙命,毫不心软。我们都是火禺大地之人,都是自己人。我们只是想活下去,难道这也有错吗?为什么连生的希望都不给我们,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才善罢甘休。我亲眼看着父亲,母亲和妹妹被杀,我也腹部中剑,倒在了血泊中。我恨,我恨死了魔域所有的人。他们如此冷酷,凶残,我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个月以后,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客栈里。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龚钦城,他当时只有八岁,心智却早已超过同龄人。他刚刚得知自己父皇母后的真正死因,于是偷偷从东明山遛了出来,想要回青鸾国打探一下,却在途中被我死死拽住了,他不得已才将我带回。我们都心怀仇恨,于是很快便聊到了一起。
我们达成了盟约,我称呼他为大人,他称我为青狐。我们各自壮大势力,相互支持。我在一次次任务中借机,和借用大人的力量,杀光了当年追杀我们的所有魔域杀手。作为回报,我把魔域和雪峰山的所有事都会相告,必要时会暗中出手,帮大人排除异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站在这大殿上的每个人都是魔域最厉害的战士,各个都无上荣耀。如今,这里人去楼空,他们跟着我奋战多年,如今却无辜被牵连。直到此刻,我才觉得我这一生竟然过的毫无意义,最后全是一场空罢了。
诺玉看着婉笛护法,又再次为她擦去眼泪,此刻的婉笛护法真的不一样了,她好像变回了真正的自己。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当真正放下的时候,一切才会变得真实。你可以尽情的笑,放肆的哭,没有人会去阻拦你。
婉笛护法看着诺玉:“起初,大人说会再派一名细作。我一直很期待,说真话,当看到你时,我并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能胜任。可是当我看到你明知道莫羽善妒,心狠,却还要死心塌地去爱她的男人,我就知道你身上有不怕死的韧性。”
“所以婉笛护法,才开始慢慢带我出任务,培养我的能力吗?”
“大人说的没错,你是璞玉,只要稍微雕琢,就会震撼一切。如今你把尊主已经牢牢攥住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烈风,将来你会在魔域如鱼得水的。大人野心勃勃,绝不会只顾眼前小利,他要的是天下。你只要能一直留下,他在魔域的势力就不会散,他的宏图大业就还在。”婉笛拍拍诺玉,“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大人有着一颗死人心,他是没有感情和人心的。善于把握时机,做对的事,是你保命的首要条件。”
诺玉仔细的听着,然后点点头,又问婉笛:“婉笛姐姐,那国主会派人来救你吗?”
“一颗弃子而已,何须大费周章。从我们结盟那刻,我就清楚会有这一天的。”
“那魔域还有其他青鸾国的细作吗?你知道的有哪些?他们会为我所用吗?”诺玉其实是想知道这些,好有效的保住公子的秘密不外露。
“龚钦城如此心机,怎会做出这种不明智的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