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翻江倒海
“腿长在她身上,我怎么拦得住她。 ”大康一脸无辜。
“我是说她怎么会认识你!”我直勾勾地看着大康的眼睛……
“认识美女是男人的英雄本色嘛——不瞒你说,彩虹还真有女人味儿,我喜欢!”大康不看我,只管自己别有用心地说。
“你把她上了?”我毫不客气。
“不瞒你说,我还真想。”大康肆无忌惮……
“你哪像个行长!你听我说,你可别重色轻友,可别再闹二十几年前的笑话。”我敲山震虎。
“放心吧,我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一双巧手托两家,不瞒你说,我还真舍不得看可爱的春泥小姐伤心落泪——这么的吧,一百万算彩虹拉来的赞助,你给她个元旦晚会,另一百万算春泥拉来的广告,你给她个春节晚会——这不就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了嘛!”大康不像个银行家,倒像个暴发的农民企业家。
“你听我说,你干脆到电视台当文艺中心总监得了。”我心里有了数,嘴上却还在揶揄大康。
“你以为我不想啊,不瞒你说,那整天美女如云的日子,谁不垂涎三尺,流连忘返哪!”大康神采奕奕。
“你听我说,你怎么越来越像个色中饿鬼了。”我知道大康喜欢别人对他嘴损才特地这么说。
“是啊是啊是啊,不瞒你说,我还真就饿了——可怜可怜我吧——我饿呀!”反正电梯是他的专用电梯,他当然可以尽情表演……而且观众只有我一个。
回到我的奥迪车里,春泥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我,先前的眼泪把她的眼妆弄成了黑眼圈,真是又可怜又可爱还有几分好笑,于是我就笑。
“你还笑!”她就用拳头打我的肩膀,“姚叔,你坏!”
“我坏,我坏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一百万的广告费……”我也卖乖。
“姚叔!”春泥的激动是一种美丽的夸张,“姚叔我爱你!”说着春泥就要扑过来。
“别别别,你听我说,白行长也给了彩虹一百万。”我低声说。
“她……”春泥扑过来的动作僵在半空。
“而且白行长说,你们一人一台晚会,她元旦,你春节……”我的声音更底。
“……”春泥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手上的动作也恢复到自然。
“怎么,不理想?”我看着车外无奈地说。
“一半儿,只有一半儿,”春泥嘟着好看的嘴唇说,“那我也就只爱姚叔一半了……”春泥抬眼哀怨地看着我说。
“就剩一半儿了——好可怜哪!”我还用表情来夸张那种可怜。
“另一半儿去找你的彩虹要吧——我走了!”春泥推开车门,一步迈下,砰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像谁呢,像她的母亲吗……”望着她年轻妖娆的背影,我在心里这么说着。
二十几年前的那个秋天本来是个平淡无奇的季节。大家为了多挣几个工分儿,或是为了多抓几斤秋膘(在夜里偷吃所有能找到的食物)累得筋疲力尽,几乎连恋爱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就在那个秋天即将过去,大家或是我和大康都觉得那个秋天在人生的记忆中可以忽略不记的时候,一件撩人心魄的事件正温情地向我,也向大康靠近、再靠近…
一切都是从李坦感冒开始的。
李坦的感冒在她本来就秀色可餐的脸上又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病态美。由于李坦重感冒只能呆在青年点儿里,我和大康都像丢了魂似的无心劳动。而且一想到再过几天就要到村南边的臭水泡子里去起那些沤得臭气熏天的青麻,李坦又不在现场,谁还给他出那个风头显那个大眼儿啊。
可是全青年点儿身体最壮,地位最低的也就是我和大康。下臭水里捞麻上岸的活儿,似乎就天经地义地落到我和大康的身上。那似乎是一种逃不脱的工作安排或是命运安排,而我和大康似乎也认命。只是不能在李坦面前表现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怕臭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和男子汉大丈夫的形象,实在是遗憾。
起麻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和大康都暗自里准备了一大块硫磺皂和一整根儿干丝瓜瓤子。按去年的经验,非得连续一个星期用掉整块硫磺皂搓烂整根儿丝瓜瓤子才会渐渐地除去身上的那股子臭麻腥味儿。
“要是有条水裤就好了。”我对大康说。
“不瞒你说,谁不想啊。”大康边说边用镰刀刨地。
“你找好洗的地方了吗?”我善意地问。
“那能告诉你吗——不瞒你说——军事秘密。”
“屁吧!你听我说,咱俩一块儿去亮水河,我还能给你搓后背。”我说。
“谁用你搓,不瞒你说,我媳妇儿早就手痒啦!”大康气我。
“你媳妇儿?哼,你听我说,你媳妇在谁的腿肚子里转筋还不知道呢!”我揶揄大康。
“你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儿吧!不瞒你说,我真担心你一辈子找不着对象!”大康有点恼。
“你好,连生疖子都死皮赖脸跟人学,哪还像个爷们儿!”我更是有点恼。
“怎么,疖子是你发明的吗,兴你生就不许别人生啦!不瞒你说,过两天我再生一个,气死你!”大康神气活现。
“生呗,不怕烂掉大腿你就生呗!你听我说,等哪天你哪条腿烂掉了可别来找我,说是跟我学生疖子学的啊!”我更扬扬得意。
我和大康正这么你来我往唇枪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