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静,不起波澜。他听到她低低的匀称呼吸声,溢出的气体顺着衣领滑进他的里衣,后背便莫名地一阵酥软,他忍不住想挠挠,可是事到临头无奈作罢。然祸不单行,她的头发那么软滑,又十分淘气,你推我赶地分出一缕跑进他的脖子里。他是在忍无可忍,换了姿势将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他怀里,她枕着他的胸膛,居然没醒。
看来真是累了。有多少个日夜她一个人处理完大小事务,仰望着外面的夜色出神,久久不能入眠,今天她睡得这么香,宛如婴儿般,她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襟,沉沉地酣然。
凤长鸣低头看了她一眼,她那么安静,就像一只猫儿。他无奈一笑,什么时候,这个姑娘也拥有这么娇柔听话的一面了。
梁帧是被孙思竹摇醒的,据当时可见光来看,不是傍晚就是凌晨,而据他残存的理智来讲,这分明是个凌晨。
他揉着睡眼,怨恨孙思竹为何扰他清梦,并要其给出个明确的说法。而孙思竹却一脸凝重如临大敌地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说:“你昨晚可曾听见什么异样的声音?”
他刚刚睡醒,没怎么听清,含糊道:“呻吟?”
孙思竹将这句反问句理解成为回答她的陈述句,她喔着嘴,惊讶地看着梁帧,然后伸出双手扳住他的肩,那副样子就像是要派他炸碉堡似得:“那你可醒来瞧一瞧?你瞧了么?瞧见了什么?”
梁帧被问得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抓了抓脸,连眼睛都不是睁得很开:“你说什么?叫我瞧什么?”
孙思竹朝一边挪了挪,用力一指,中肯道:“你瞧!”
场景是凤长鸣右手拦着何怜月的腰,左手和她十指相扣,他靠坐在石壁上,而何怜月裹着他的外套一脸安详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她本来就轻盈,如此一缩更显娇小,似乎缩成了一团,模样很是可人。
孙思竹用力地看了眼凤长鸣和何怜月,然后又转头看向梁帧,语重心长道:“这件事,梁帧你怎么看?”
梁帧揉了揉眼睛,一本正经道:“用眼睛看啊!”
孙思竹差点没气死,一拍他肩膀,正色道:“这件事你居然不关心?你不是看上了何怜月所以才执意叫她师娘的么?现在你成功了一半,显然昨夜我们睡得太死,何怜月已经被你师父搞定。”说完极度懊悔地锤了锤头:“你说我昨晚怎么睡得这么死!你还听到了呻吟声,我连声音都没听到。”
梁帧大致恢复神智,讶异地瞧着她:“你说什么呻吟?”
孙思竹:“啊?”
梁帧点头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你说的什么我看上何怜月,纯属诽谤,再者说你不是一口一个怜月姐叫着么?现如今她和你长鸣哥喜结连理,这不亲上加亲么?多好的一件事。”
孙思竹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少来,说的好像我怜月姐不是你师娘似得。”
梁帧严肃地看着她刚要说话辩解,孙思竹却截住他的话,指着他认真道:“我说梁帧你差不多行了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怄气这东西得有个度吧?你那么气你师父,你师父无非是打了你一拳而已,你还能记一辈子么?”
梁帧别着头冷冷道:“他才不是我师父。”
“还说你!”孙思竹气不打一处来,瞪大了眼睛指着他,汹汹道:“你师父都够仁慈的了,要你是我徒弟这样,我非打死你不可!”
梁帧昂着头:“对啊,你叫何怜月姐姐,分明就是和她们一伙的,你们亲上加亲与我没什么关系?当然是一致对外了!”
孙思竹一时语塞,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好像觉得他说的话确实在理,半天,她诶了一声,道:“谁说我们一致对外了,我们还是联盟呢不是!”
“嘁!自从你有了姐姐姐夫,早把我忘没了。”梁帧抱着双膝不去看她似乎在赌气。这时候凤长鸣那里忽然一阵窸窣响声,孙思竹放眼望去,但瞧何怜月动了动,原来蜷缩的身形渐渐伸展,宛如一朵绽开的花,孙思竹怕惊醒她,迅速朝梁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梁帧噘着嘴不予理会,这时候只听得身后一声淡漠的:“思竹?你起的这样早?”
孙思竹整个人都抖了一抖,心想完了,终归还是醒了。她直觉尴尬,然后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用劲全身力气挤出了一丝干干的笑,说:“没有,刚刚梦游来着,被你这么一叫才醒,呵呵怜月姐你起的真早。”
梁帧气鼓鼓地瞪着她,要不是被她拧着大腿做威胁他一定站起来戳穿她的阴谋。
“梦游?”她不相信,想了想又笑笑,说:“也是,你昨夜还打滚来着,从我身边愣是滚到了梁帧旁边。”
打滚?!孙思竹瞠目结舌地看着这段惊人的距离,她还惊讶怎么会睡睡觉好端端地由何怜月身边跑到了梁帧的身边,还以为是他们两个怕自己耽误好事所以给她一脚踢了过来,想不到居然是自己滚过来的,昨夜她是有多能滚啊!
“嗯,你是很能滚。”梁帧煞有其事地在一旁附和说道:“不如以后就叫你‘多而滚’吧!”
孙思竹怒视着梁帧,仿佛能冒出火来,然后极其凶恶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直白而具有爆发力的汉字,说:“滚!”
何怜月看着他俩忽然笑了笑,然那时候有点儿素养的女孩子你懂得,都是笑不露齿的,这其实是一件具有现实教育意义的事,由于现在这条规矩没能被当代人很好的发扬并继承下去,所以很多人都因“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