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的浣花斋来,一打眼便瞧见纭湘坐在桌子旁,桌子上简单地摆着茶具,一张黄色白边的方形编制桌布在圆桌上垂下四个角,红色的流苏系着玲珑的香囊。她的身后是一道篁竹近景的屏风,屏风的大背景是白色,衬得纭湘身上的白越发养眼,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脖子上一道白色的丝帕在交领襦裙中若隐若现,为她原本姣好的面容更添一丝明媚。
凤长鸣与何怜月走到近处,纭湘目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两人,轻声道:“来了。”
凤长鸣闻言站住,注视着纭湘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听说你要回去了。”纭湘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坐下,然后又缓缓道:“所以想着送你一程。”
凤长鸣闻言愣了愣,然后意外的笑了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唉,何必这么客气?”
“客气谈不上,充其量算是略尽地主之谊吧。”纭湘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疑惑地盯着他道:“你刚才那个表情……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做什么?”
凤长鸣笑了笑,说:“以前有人离开员峤山,你为了保证员峤山的秘密不泄露出去都会将她们的记忆封印掉的,更何况我有你的记忆,所以我以为你找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纭湘微微笑了笑,摇头道:“放你一马,你的我就不取回了。”
凤长鸣挑了挑眉,四周望了望。,没有人,然后又神秘兮兮地坐在椅子上,向纭湘的身旁靠了靠,纭湘以为他有话说,所以递来垂询的目光。凤长鸣一脸好奇轻手轻脚的说道:“那个纭湘宫主,我很好奇你既然能够将记忆封印掉那么为何还要拿我做幌子呢?直接将自己的记忆封印掉不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这个问题还真是没有营养。”何怜月负着手面对着窗台上的一盆花,眼神停泊在花瓣上,漫不经心道:“你都说了是幌子,既然是幌子宫主她何必来真的?宫主也曾说她这样只是为了叫绿蕊仙子宽心,免得绿蕊总担心她活在记忆里郁郁寡欢提不起精神。”
她说到这里微微片头看向纭湘,弯了弯唇轻声道:“我说的对吧?”
纭湘佩服地望向何怜月,只是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嘲讽似得对凤长鸣道:“你这脑子还真没有法子和力量相提并论,不过老天对你很好,给你找了个互补的人。”
何怜月的手抚上花茎,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手抖了一抖,花茎上白绒绒的细软倒刺居然鬼使神差地刺进了她的指腹,她闪电般地抽回手,另一只手快速地捏了上去。没出血,可是刚才明明是一阵钻心的疼。
纭湘笑模笑样地看了眼何怜月,脸色忽然一边,仿佛一抹黑云压上了明媚的艳阳。耳边凤长鸣的声音大大咧咧地响了起来:“低调,低调哈!”
纭湘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她脸色快速地变回了微笑地模样,看着凤长鸣道:“这有什么的,对了,这位姑娘是叫……怜月是吧?”
何怜月刚要回答,凤长鸣离地纭湘近,于是先行一步道:“嗯,姓何。”
何怜月被他将话题劫走了,也不声张,只是半张着嘴看着纭湘,看着这里没有自己的话语权了,然后又一脸平静地转过头,漫不尽心地看了眼手上的手指,觉得不打紧,于是垂下手继续看窗台那盆艳红的花。
纭湘点点头,飞快地看了眼凤长鸣意味深长道:“这样的好女孩儿,你这小娃娃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小娃娃?”何怜月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惊讶看向纭湘,这小娃娃三个字实在是有点儿……
纭湘知道她这个表情地意思,她气定神闲地斟了一杯茶,抬眼扫了一下何怜月好笑道:“怎么?老身千岁的高龄,称他一个不足二十岁的一句小娃娃不为过吧?”
说罢她低头呷了一口,何怜月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是个仙,别说是凤长鸣,便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在她面前也配得上乳臭未干四个字。
凤长鸣咧嘴笑了笑,揶揄道:“这个时候就给我一丝面子嘛!”
纭湘放下手里的茶盏,慢悠悠地道:“这个时候?这里又没有外人……哦,你是指怜月姑娘?呵,她又不是什么外人,况且你什么样子即便我不说她也比我了解。”
凤长鸣当然不是指这个,听纭湘说起何怜月他下意识地向那边看了一眼,只瞧着何怜月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面对着窗户,形容十分凄凉,而他坐在这里和纭湘聊得甚欢全然没注意到她的感受。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惭愧,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满不在乎道:“我当然不是指这个。”
他说着走到窗户旁边,与何怜月一个身位的距离,然后转了下身撑开双肘靠在墙上。何怜月注意到他,凤长鸣也很有默契地转头和她对视了一下,目光中虽然有异样的情绪,然而凤长鸣嘴里却是与这目光毫不相干地一句:“我们换个话题好了,司涯他怎么样?”
纭湘眼珠转了一下,然后垂着眼睛漫不经心道:“他在养伤,很好。”
凤长鸣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试探性地:“那……他体内的那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宛如一把明晃晃地刀子在纭湘的面前亮了出来,纭湘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道:“通常这个时候我都应该说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我今天不想撒谎,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吧,以我个人的力量没有任何办法。”
“那你还这么淡定?”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