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康八子的声音很低,他明明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的,可面对杨白水他却青涩地像个懵懂少年:“白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不要惺惺作态了,你给我爹吃的什么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杨白水十分激动,以至于说完这句话之后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疼的仿佛要裂开。
“我……白水,我只不过是想将你留在我身边罢了。”康八子柔柔地看着她,说。
杨白水迷迷糊糊地听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恶心,她恨恨地:“你这个****,你知不知道你和我爹年纪相仿?却来对我说这种话?你也不怕生前受天打雷劈死后进十八层地狱!”
“不怕,我是不怕的。白水,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和你一起,就算进地狱那又有什么的,我爱你白水,这辈子和你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康八子说着又要过来握她的手,杨白水闪电般地躲了开去。康八子一愣,她便已经抱着被子缩在床尾,那明如星辰的眼睛带着一丝恐惧,又带着一丝厌恶,她瞪着康八子怒斥道:“滚!恶心,你滚出这里!”
她骂他滚,却忘记了这里是康八子的地盘,真正该滚的应该是她才对。可是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时间去探讨这个问题了。
康八子哑然看着杨白水,从喉咙里小声地呢喃出她的名字,可杨白水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坨屎,觉得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都是一种侮辱。杨白水眼中泛出雾气,她死死地抱着被子,明明那么害怕,却又很强势地骂康八子,叫他滚。
抱着被子的杨白水那么可怜,那副楚楚的样子叫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杨白水小巧的脚从被子中露出来,白色的袜子纤尘不染,那醉人的弧度叫人不禁神往。康八子心中一动,忽然抢了上去。杨白水吓了一跳,惊叫着将脚抽了回来,而康八子已经窜到了床上,轻轻松松地将她压制在了身下,两个人的中间隔着一个圆滚滚的被团子,康八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杨白水,表情贪婪而又怯懦。
杨白水一个女子,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如今喝了那碗天杀的汤药身体更是绵软无力,面对身材魁梧的康八子她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康八子刚才上来的时候碰到了系着窗帷的红绳,红绳缓缓地打开,窗帷便顺着红绳一路滑下去,如同孔雀张开的尾巴,倏然见将整张大床都围在里面。
白色的窗帷透着一丝阴森,像是白无常扣在头顶的帽子。
康八子看着杨白水那不满泪光的倔强眸子,忽然俯身下来。杨白水将手里的被团子塞了过去,挡住康八子的身子,哭腔道:“你放开我,你走,你别这样,我害怕,我求求你,求求你……”
白色的被子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撞开了窗帷闷声掉在地上。
“我求求你,求求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湮没在啜泣声中。
“不要怕,乖,白水。今晚之后你便是我康八子的人了,以后只有别人怕你的份儿,却再也不需要怕别人了,若是谁敢欺负你我便灭了他满门。”
这算是情话么?可为何在杨白水的耳朵里这话是如此的污秽不堪呢?
头好疼,疼的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呜呜地哭。她下意识地挣扎,她掐他,咬他,想要叫他打消这个龌龊的念头,可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疼痛除了叫康八子的动作更加疯狂以外一点儿没有起到一点儿积极作用。
倒挂在树干上的蝙蝠在猫头鹰的呜呜声中酣然,残月如钩,在厚厚的阴云前忽隐忽现。
哭泣的女子,背负着罪恶感却乐在其中的男人,在这朦胧的夜里成全了对方的劫。
“康八子,你不是人。”杨白水抱着自己的外套,满脸泪水地缩在床脚。康八子看着杨白水,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痛楚,他慢慢地靠近她,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白水,你告诉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叫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我现在便差人给你买。”
看着缓缓靠近地康八子,杨白水拼命地向后缩,可是她身后便是床栏,着实没有退缩的空间了,于是她紧紧地压在床栏上,雪白的后背被压出深深的褶来。
“康八子你就是个畜生,你滚,快滚啊!”她抱着衣服哭的厉害,凄厉的声音如同望着满是枯骨的家园的战后孑遗。康八子柔柔地看着杨白水,心疼道:“白水,你别哭,你一哭我就难受地要死。”
杨白水哭着朝他吼:“你滚!你不走我就一直哭!哭死我自己!滚!”
康八子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灰溜溜的船上衣服,又灰溜溜地下了床。杨白水一动不动,却抽噎地更厉害。康八子弯腰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新放回到床上。他本想将她包在被子里的,可是看着杨白水那怨毒的眼神,他还是作罢了。
他爱这个女人,既小心,又变态。
康八子又内疚地看了杨白水好一会儿,这才不得不退出房去。
杨白水听到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房间里静默下去,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顿时泪如泉涌,哭声像是雪崩一般席卷过来。
她的身体,从上到下没有一块儿是不疼的,可是相比身体上的疼痛,她心上的疼痛却更为叫人无法忍受。
她喜欢的少年,她曾经一心想要将自己托付的那个人此刻躺在地下尸骨未寒,而她却在这个时候被另一个男人给……
被羞辱的女孩儿,就像是一朵高高在上的桃花,被无由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