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霏所说的挖尸地点便是那天夜里的重襄山小树林,也就是偶遇乔兴年的地方。
沐雨霏雄心壮志,对乔兴年在此毁尸灭迹一事深信不疑。可相比之下凤长鸣就稍显没有斗志了。毕竟这不是一件什么好差事,只是挖尸,听上去就令人毛骨悚然,更何况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要是斗志高昂地去挖尸,那才叫奇怪呢。
然到达重襄山小树林的事发地点后,两个人的情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调换。沐雨霏开始闷闷不乐,而凤长鸣开始欢欣鼓舞起来。
原因是,那个传说中埋尸的地点周围散落着大量的新土,那痕迹分明是不久之前就被人动过。沐雨霏看着那些被翻过一遍的新土,未卜先知地失望道:“算了,这里被人动过了,不会有发现的。”
凤长鸣闻言顿时抖擞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沐雨霏恼火地看了他一眼,恨恨道:“你高兴个什么劲?线索断了,我没法破案了啊!”
不用挖尸的凤长鸣还在兴头上,于是脑子也分外不好使,一抽之下乐呵呵地来了一句:“你不要灰心嘛!万一他们没挖干净呢?”
沐雨霏颇为欣赏地看着他,恍然大悟道:“你这思路很不错嘛!很有道理啊!”
凤长鸣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一时失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妄图弥补,于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茫然而又无辜地看着沐雨霏喃喃道:“你说什么东西很有道理啊?”
沐雨霏一脸殷切走过来,拍了拍凤长鸣的肩膀,每拍一下他的肩膀就沉下去一些,三下拍完,他的肩膀一高一低宛如一个被定格住的海浪。
“既然你提醒了我咱们就开工吧!”沐雨霏笑着将铲子塞到凤长鸣的手里,然后自己带头挖了起来。挖了两下又抬起头,责备地目光看着凤长鸣,诘问道:“傻愣着什么,还不干活?”
迫于沐雨霏的淫威,凤长鸣只好不情不愿地一铲子一铲子地挖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不得安生的土又被一铲子一颤子地清理出来。不多时,两个人已经挖了颇深,果不其然,这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但是鼻子却能嗅到泥土里腐烂的臭味,令人有些难受。
重襄山的这片林子树木疯长,枝叶掩映重重叠叠地,错落下斑驳明灭的影子。晴朗的阳光被格挡在林外,又有清凉的风穿拂而过,明明是很惬意的场景,却因为这刺鼻的臭味而变得阴森起来。
“气人!”沐雨霏挖着挖着忽然间不干了,噘嘴道:“你看看,这味道明明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我们来晚一步,这些家伙提前将尸体挖出去埋到他处去了!”沐雨霏将铲子扔到一边,气急败坏:“气死我了,早就该想到这里的!被乔老狐狸先行一步!”
凤长鸣又象征性地挖了两铲子,也停了下来,平静地问她道:“那咱还挖么?”
“还挖什么了?”沐雨霏气愤道:“再挖下去都是坚实的新土了,是最开始都没有动过的,怎么可能会有发现呢?”
凤长鸣撇了撇嘴,纵身从坑里跳出来,抱臂站在沿边对沐雨霏道:“那你还在这里面干什么?”沐雨霏还没有消气,眉头紧皱着,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别赌气了,先出来,我们再思考一下其他对策。”凤长鸣开导她。
沐雨霏听了,微微有些动摇,但又固执地坚持了半天,这才从坑里跳出来,满脸杀气厉声道:“这挨千刀的,我这就去宰了他!”
说着捋胳膊挽袖子就要行凶,凤长鸣赶紧把她拽回来:“你又发什么神经?找不到证据你就要杀人?人是说杀就杀的?那你以后在丐帮里还想不想混下去了?”
沐雨霏心火难平,恨声道:“那怎么办?我明知就是他做的,还没证据,只能任他逍遥法外?我咽不下这几口气啊!他胆大包天,我若不将他就地正法他敢占我头上拉屎,说不定哪天把我也一并做了!”
看着沐雨霏那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睛,凤长鸣也有点儿被感染了,情不自禁地附和道:“那这家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说着想了想,又道:“你说凉州这边闹分裂?怎么一回事?这和你说的那个‘乔兴年’有什么关系么?”
听他问,沐雨霏便把凉州舵主死去,五个领主争斗不休,三位领主接二连三的离奇失踪,已经冯万泽冯冈之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凤长鸣摸着下巴仔细听着,待将这整件事情了解之后,他才点点头,说:“那这乔兴年的嫌疑也太大了。”沐雨霏笃定:“什么嫌疑大?分明就是他做的!”
“又是直觉?”凤长鸣含笑问她,神色玩味。
沐雨霏心虚地看他一眼,垂下眼睛兀自嘟囔道:“分明就是。”
凤长鸣笑了笑,语重心长道:“这种事情不是靠直觉就能解决的,你回到帮里,命人将乔兴年宰了,别人问起你就说是直觉。哪怕你杀对了,也依旧不会服众啊!”
沐雨霏无可奈何:“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到这里挖尸嘛!就是为了取到证据。”说着又失落地垂着肩膀:“可是你也看到了,这老狐狸比我们快一步。唯一的证据就这么没了。”
凤长鸣又出主意道:“可是这一个线索断了,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么?”
沐雨霏一愣,侧着头想了一想,还没想出来,凤长鸣又道:“你不是也说了,凉州有五个领主么?这五个领主各自下面肯定有心腹。说不定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