幪庶杀气凛然,手中劲弩闪着金属的油润光泽。阿离见势不好,十分理智地溜到一边,躲到角落里,悠闲地望着剑拔弩张的二人,置身事外好不得意。
寂飖表情凝重,专注地看着幪庶,手臂由身侧横向伸出,五指张开,一缕垂直于地面一人多高的黑色烟雾出现在他掌心之前,在黑色的烟雾浓淡转换之间,寂飖五指迅速合拢,将烟雾握住。刹那间,烟雾四处消散,成辐射之势,逐渐露出一支长枪的影子来。寂飖面不改色,右手盘住枪杆,将手中的长枪朝斜天里刺去,枪尾贴在腰间,枪头银光烁烁,紫气迷离,定睛看时,寂飖手里悍然一把云钩紫缨铩!
云钩紫缨铩,枪头呈三刃,薄而锋利;枪头的尾部刺出来一只弯刀似的倒钩来,钩身浮云的凹痕为其杀气平添了一丝含蓄,在云钩的末端,是一束紫色的缨穗,这缨穗为魔泉之下,以阴阳做眼,取树枝为耳,借大小山洞成口的无上魔隐留在这世上的宝物,全身的紫色缨穗不掺半点杂色,火不焚,水不透,刀不断,血不染。有此等宝贝润色,衬托地寂飖手里的这杆云钩紫缨铩更加英气勃勃,连杀气都显得儒雅了许多。
望着寂飖手里的云钩紫缨铩,幪庶的眼神越加愤怒。和寂飖同为魔族战神,可两人不仅身份大相径庭,甚至连武器也是云泥之别。喜欢近战的云钩紫缨铩,擅长远攻的风魂弩,这两个人仿佛生来便要是视对方为宿敌,而如今,两个人矛盾地竟然连阿离都要争!
不是没忧虑过阿离的真实目的,可是那样妖媚的女人,幪庶早已经深陷她编织的柔情巨网里无法自拔,更何况和他争抢的宿敌寂飖。压抑在幪庶心头的怒气火山口的岩浆一般喷薄出来,迅速波及到整座大帐。
粗布制作的大帐根本禁不住寂飖和幪庶两个人的腾腾杀气,不断地向外鼓吹,泥土之中用来固定大帐的桩子吃力地将其拽住,无奈力不从心,越来越强的鼓动几乎将这些可怜的木桩连根拔起,遑论将这一整座大帐固定住!
躲在角落里的阿离面色平静,虽然两人的及其恐怖的力量造成的飓风挂着她的面皮生疼,但是她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只是微微迷着眼睛,那魅惑的眼见似乎还藏有淡淡的笑意。
这两个人的对峙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大帐摇摇欲坠,愤怒的幪庶与镇定的寂飖势如水火。大帐之外不明所以的魔兵守卫蚁聚在门口,紧握住手里的兵器,一脸惴惴地望着几乎要被狂风摧毁的大帐,时刻准备冲进去的样子。
大帐呼啦啦地作响,幪庶的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寂飖的脸在他的眼前,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其打个稀烂。
“要你命!”幪庶大吼一声,一手平端着风魂弩,同时身体虚浮在空中向后撤去,另一只手食中二指的骨节将弩弦夹住,向后拉去。随着这个动作的进行,一支由魔障聚集的黑色箭型烟雾出现在键槽之中,尾部贴着弩弦正不断伸展着。幪庶的力量实在强大,这魔障几乎趋于实体化,表面上看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缕,但是这丝毫无法掩饰其充满韧性的内在。在弩弦拉到最大程度之时,幪庶骤然松手,那支黑烟的利箭便嗖地一声,割破空气朝寂飖刺了过去。而这时的幪庶动作未停,在第一支箭尚未赶到寂飖之前,他又动作极快地一口气射出了四支利箭,这四支黑色的利箭在不同的角度,以肉眼难以辨别的时间差刺过来,威力可见一斑。
寂飖沉着应对,如今的幪庶和他离开一大段距离,远远超过了他的紫缨铩可以施展的范围,寂飖必须要和他展开进展才可。想到这里,他面色一沉,不退反进,如此那五支利箭便更加急速地射来。寂飖面不改色,手中紫缨铩一番抖动,点刺之间已连破三支利箭,随即他踏上一步,紫缨铩横扫回钩,再废两支。寂飖的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张,而幪庶这个时候已经退到了大帐的边缘,眼睁睁地看着寂飖将他四支利箭破掉,正手搭弩弦,准备进行第二次攻势,而寂飖的速度却远超幪庶的预料,连破四支利箭的寂飖此时已经一个迈步转身,最后那支利箭擦着他的胸口划了过去,寂飖毫不停滞,立即又向前猛冲,不待幪庶第二次进攻,寂飖已经冲到了幪庶的面前,他面色冷厉,手中长铩窜出,直奔幪庶而来。幪庶猛然一惊,一边后撤一边将松手将弩弦上的箭放出!
同一时间,被寂飖躲过的利箭穿过整座大帐,轻而易举地刺破寂飖的身后的幕布,刺啦一声镬开一道醒目的口子;而幪庶不顾一切地向后撤去,撞到大帐上面,硬生生地将大帐撞塌了一个角;寂飖那刺向幪庶的一击被刺来的利箭所逼,被迫中途改变了轨迹。紫缨铩由刺转挑,那支利箭被硬生生地挑到了大帐之上,直直地穿破大帐顶部飞往高空。
一座危如累卵的大帐雪上加霜,登时粉身碎骨!
阿离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因此在大帐塌毁的前一刻飞身出帐,裹着薄毯赤脚立在旁边大帐的顶部,冷眼看着寂飖与幪庶将这座大帐毁地一干二净。
众魔兵见到一座大涨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顿时惊呆了。不过幸运的是在大帐崩坏的瞬间幪庶顺利地退撤出来。虽然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贴身里衣,软胄盔甲还都被大帐压在下面,但是这对众魔兵来讲已经是最好的抚慰了。
而与魔兵的心情不同,幪庶虽然全身而提却半点松懈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