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扰人清梦无异于杀人放火。洛睿心想自己已经成为了镇妖师的一员,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从前的流氓气不适合再有了,因此杀人放火这样罪不容诛的事情更是连想都不要想。可如今面对自己的温饱问题,两难的洛睿还是下定决心犯一次戒,为了师兄弟的午餐,他必须要拿出点气概来,义不容辞地将这个起床困难户叫醒。
小屋被木桩子架了起来,屋子底下空荡荡的都是旁边树木枯萎凋零的叶子。支撑木屋的木桩子都是深深埋在土里的,很抗风,其中一角开辟了一个一人高的木质台阶,可以直通木屋的小门前的可供两人侧身行走的狭窄走廊。
木屋不是很大,有经验的木匠在小屋的南面开了一扇小窗,说这样便于吸收阳光。现下来看,这阳光无非是为唐越昏天黑地的睡眠增添了一丝明媚。
洛睿踩着楼梯上去,木头咬合在一起的位置受到挤压发出不协调的声音,时而沉闷时而尖锐。绕着走廊走到小屋的窗口,洛睿伸着脖子向里一看,唐越果然背对着窗户呼呼大睡。洛睿清了清嗓子,抱着双臂支在窗户上,中气十足地道:“起来了,今天该轮到你做饭了!”
不料声音太大,强力的震动促使支撑窗户的小木棍猛地栽了个跟头,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同时失去支撑的窗子以水平为轴从上到下摆了下来,咣当一声砸地滴水不漏。
还好洛睿躲得快,否则肯定被砸的不轻。
洛睿喊完这句话,唐越却并没有起床的迹象。于是洛睿又绕到前面,推门进去掀他被子,这才总算将唐越给叫起来。
醒来之后的唐越完全就是一直树懒,洛睿告诉他中午了还没有做饭,一会儿大家就该饿肚子了。唐越坐在窗前,耷拉着肩膀,形容萎靡,闻言好半天才打了个哈欠,枯坐了一会儿,然后身子向床上倒去。洛睿以为他还要睡觉,本能地冲向前去制止,然冲了一步发现唐越并不是如他所想倒头睡觉,而是趴在床上伸手到枕头底下摸索。
洛睿停下来,偏着头看他,不解道:“你在翻什么?”
唐越从枕头下摸出一只钱袋来,直起身,低下头拉开钱袋,从面抓出一把银两,然后懒散地伸手冲着洛睿,半睁着眼睛无精打采道:“你拿着那些钱自己去买点儿回来好了,我再睡一会儿,就不吃了。”
“你又要搞这种事?”洛睿并不上前,很有定力地站在原地,善意提醒似得道:“这种事情你给你干过好多次了吧?”
“所以才叫你去啊!”唐越理直气壮:“之前合作过才更有默契啊!”
洛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垂眼瞧着他手里的银两,叵测道:“所以这些钱……”
“剩下的给你做跑道费。”唐越及其爽快地回答道。
“就等你这句话呐!”洛睿生怕他反悔似得,猛虎扑食地上前将银子从唐越手里夺回来,笑呵呵地道:“和唐老板这种豪爽的人合作就是痛快。”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洛睿野心勃勃地道:“上次手气不好,十两银子全都赔进去了,这次我肯定要赢回来!”
洛睿和甄熙冉向来不和,很少在家里宅着,因此常年在外厮混。赌庄人多且杂,十分热闹,成了他最热衷的地方。都说赌场十赌九输,洛睿年纪轻轻却有幸赚了不少,原因就是他每次进赌庄都只带十两银子,输光之后便下桌充当观众;若是手气好那么便一直玩。
由此,洛睿每日出入赌庄几乎成了上班,不仅可以用赌赢的钱养活自己,甚至用余钱在门口放高利贷。久而久之,他每日高利贷的利润就够一天的温饱了。
唐越夸洛睿有经济头脑,以后可以在商界大展拳脚了。而沐雨霏则持有不同见解,她觉得赌庄不是一个好地方,更不适合洛睿这样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少年,因此一发现他出入赌庄肯定要责骂他一顿,对着这种责骂,洛睿甘之若饴,并立誓痛改前非。
然后趁其不注意再次溜入赌庄过瘾。
午饭是洛睿去潮州买回来的,开饭的时候唐越才起床,凤长鸣这些日子在研究阵法,废寝忘食,因此何怜月先盛了两人份饭菜回去和凤长鸣一块吃去了。姜寻古行踪不定,晌午没有回来那便是不会回来了,于是在被名为餐厅的山洞里就只剩下唐越和洛睿两个人了。
洛睿说:“今天晚上的饭你就不要叫我帮忙了,我今天手痒,要去赌庄玩两把。”
唐越啊了一声,一边盛饭一边另起话题道:“天最近凉了,你发现没有?”
洛睿谨慎地想了想,觉得这句话里没有什么陷阱,于是大着胆子道:“秋天了嘛!冷点儿很正常,而且这里距离煊雪国比较近,冬天来得也比较早。看如今这个温度八成不出几日便会下霜,紧接着就该下雪了。”说完又咬着筷子头看向唐越,满不在乎道:“不过你又不怕冷,有什么好担心的?”
唐越悚然地看着洛睿,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怕冷了?就算再抗冻的人冬天也不能只穿一条裤衩吧?”
洛睿淡淡一笑,道:“那你晚上睡觉都不关窗户?”
唐越愣了一会儿,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种种,然后略有迟疑道:“是……没关窗户么?”又质疑道:“可我记得刚才关上了啊?”再摇了摇头,破罐子破摔道:“管他呢,记得不得了,也许是我昨天喝多了真的忘了关,怪不得睡觉的时候觉得冷飕飕的。”说完闷头开始吃饭
其实窗户真的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