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极浅地点了点头,琢磨的语气道:“不过似乎变漂亮了。”说完又认真起来,板着脸道:“不过可不能再瘦了,你若是再瘦下去,我可就要去找苏东何问问了,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
照顾?妙灵红着脸哭笑不得道:“是我照顾少爷才对啊!”
“你这丫头!”唐越伸手快速地刮了下她鼻梁,一阵略带痒的凉意从她的鼻尖快速划过,令她脸颊上的红晕又深了些许,目光也不可控制地明灭躲闪起来。
她小巧的耳朵只听着唐越语气莫测的说道:“你是女孩子,当然要他照顾你了?!”可是迷离的眼睛却仿佛失了明,已经无法准确地捕捉到唐越的表情。她的脑子在逐渐升温,一点一点地超过了她所能忍受的极限,而且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要把她的脑子蒸熟了才肯罢休。
瞧出妙灵有些不对劲,唐越很担心地开口问她道:“你怎么了灵儿?”
这句话还是被她听清楚了,她将脸别到一边,急匆匆地回答道:“没事,我很好。”唐越看她一阵,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道:“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免得我还要记挂你。”
妙灵的心跳忽而漏掉两拍,她快速的眨眨眼睛,那早已红的透顶的脸颊漫上一层幸福的色彩,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师傅你这些日子在记挂我?”
“当然了!”唐越不假思索,伸手在妙灵头上揉了揉,笑着道:“谁叫你是我徒弟呢!”
妙灵盯着唐越的手向自己的头顶贴过来,愣愣地没有动,在他手掌落在自己发顶的那一刻,可以忽略不计的压力裹挟着温热透过她的头顶将她整个人都贯穿了。也不能说是满足,只能算得上是一种窃喜,窃喜还能遇到他,窃喜他这只手绵软细腻,温柔正好。
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于是我就尝试着去喜欢其他人了,那时候的我悲伤地像个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布娃娃被隔壁淘气的小子剪成碎片却无能为力的小孩子。我以为这个决定是我最没出息,最没智商的决定,也坚信我终有一天会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而追悔莫及。于是我郁郁寡欢,一边尝试着去喜欢那个人,一边细数这你给我的失落,静静地等待自己崩溃的那一天。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彻彻底底地喜欢上了那个人,也很幸运地被他所喜欢。那一刻,天朗气清,所有的阴霾,只因他落在我发顶的手而烟消云散。我终于知道,放弃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凉州城中,瑟瑟秋风催人发抖。唐越说自己要去给大家置办棉被,问妙灵要去哪里,可以陪她过去。
来往行人的嘈杂声如同瓢泼大雨击打在坚硬的磐石上,无休无止,几乎要将整个世界的声音全部压盖住。妙灵有一瞬间的愣怔,来自骨子里的软弱像是一条游走在她精神世界里的蛇,一路崎岖蜿蜒直达心门,她没有主见地,如同商量的语气问道:“还是……不要了把?”
妙灵的目光抖动起来,如同一颗落了蜻蜓的花苞。唐越觉得奇怪,好奇地追问道:“你这么拘谨干什么?”
拘谨的妙灵抿住嘴唇,浅色的唇瓣收敛成了一条线,目光也退怯地拉了下来,不敢与之对视,声音很微弱地道:“我,我待会儿就回去了,不回出事的。”
“不行,我不放心。”唐越斩钉截铁,快如宝剑的话语轻而易举地将妙灵的话头给切断了。妙灵慌乱地看了唐越一眼,潋滟水波般的瞳孔里浸没着细碎不成形而又含蓄的欢欣,喏喏答:“那、我现在回甄府好了。”
在凉州城里,唐越人生地不熟,因此并不知道身处这样一个地方去甄府该怎么走。妙灵在甄府呆了个把月,因此还是能摸回去的,因此她便带路,唐越牵着马跟在她旁边。两人一马穿过粘稠的人群,如同三只蚂蚁跋涉在蜜糖之中。
妙灵走路不是很快,唐越也不嫌拖沓,安安静静地跟在她旁边。关于带路这件事,妙灵尽心尽职,只管带路,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也说两句话,也都是唐越发问在先。就这样被沉默的气氛包围着,两人一马不大的功夫便来到了甄府前头。
又见熟悉的甄府,普通的门脸藏着非凡莫测的人物。在江湖上神出鬼没的洛家,不过是凉州一家鼎盛的染坊大户。
骕骦马原本有力的马蹄,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变得轻缓低沉了,蹄子与蹄子之间的声音也不再那么泾渭分明,似乎是粘连在一起,斩不断也分不开似得。
妙灵和唐越很有默契地一同停下脚步,头顶蓝天澄澈无暇,可以忽略不计的散碎浮云游丝般地牵扯开,极其随意地铺点在天空之中。矗立在路旁的枯树老木摇晃着干瘪的枝,像是年迈的乞讨者掌心向上伸出的手。
“好了,我……到了。”妙灵鼓起勇气看他,声音有些舍不得。
牵马的唐越仰着头看向甄家的门匾,又将视线搁置在妙灵身上,叮嘱的口气道:“那快进去吧!师傅不在,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我会的。”妙灵努力拿出底气来,可明明是想令他安心的话,自己听了之后都不甚相信。
秋风嚎了起来,似乎在催促二人赶紧作别。
妙灵的衣服被风吹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拽着衣服抱住自己从而抑制住这没完没了的风,却不料唐越抢先一步,伸出手来,及其轻柔地将她抱了一下。
妙灵吓了一跳,在极红的面颊之上,那双灵闪的眼睛蓦地睁大,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