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之中遍布着偶然又凑巧,很多的意想不到其实都是无数个偶然累积成的。
如果冷叛没有上班迟到,如果阿离及时听完了冷叛的汇报,如果汇报的内容没有令阿离添堵,如果生闷气的阿离没有选择逛街散心,如果幪庶今天的假条没有被寂飖审批通过,那么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当阿离相中了一件玫瑰红的连衣裙,却恍悟没有带钱,而店家又很眼拙地没有认出阿离公主的身份从而令她无法如愿以偿时,她就料到这一天一定糟糕透顶。
没有买到衣服的阿离准备打道回府,尽早结束这充满坎坷的一天。
垂头丧气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时,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肩膀。
这天的阿离穿的是她穿惯的红色连衣裙,这一下撞没轻没重,似乎要将她肩上的衣服撕毁。她疼的皱了一下眉头,却很有涵养地没有发脾气——她知道自己今天运气差,权当是自己倒霉。于是也不管刚才那个可恶的肇事者是谁,继续闷着头向前走,好像这档子事没有发生似得。
可意想不到的是受害者选择息事宁人,而肇事者却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一把抓在她的肩膀上。
这个力道简直重地令人发指,都说鸡蛋是捏不碎的,可是阿离觉得这样的一双手甭说是普通鸡蛋,就当是个石头做的蛋,也肯定能被捏成粉末。
这下子阿离彻底火了。她可不是饱受封建礼教摧残,保守而又胆小的乖乖女,她乃是赫赫有名的妖界公主谲纾离,颐指气使是她的日常行为规范,********是大家基本道德准则。因此发脾气的谲纾离不奇怪,奇怪的是整整一上午她都在一个人生闷气,而没有迁怒于身边的任何人。
就在转身的瞬间,阿离已经痛下决心,这个屡次三番触怒自己的家伙,无论他是何居心都要严惩不贷,哪怕他是好心,那也怪不得别人了,谁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惹到我谲纾离算你倒霉。
结果气势汹汹准备朝对面倒霉蛋开炮的阿离在看到那人面目的时候,蓦地愣住了。
与其说是愣住,不如说是傻住了。
可能在她的脑海之中早就料到终有一天,这个人会来找自己,可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大庭广众的地点,这样一个措手不及的时间,在她毫无准备之下,他就如此莽撞地闯进来。
阿离半张着嘴,目光呆滞像一汪死水。可是这死水却是如此地纯粹,干净地如同瑶池泼洒下来的甘霖。
男人的手有力地抓在她的肩膀上,虽被她无辜地望着,却并没有怜香惜玉从而放手的意思,甚至连降低手腕力量的举措的迹象都没有。
来往的人群川流不息,吵闹的声音挤在耳朵中,升腾发酵,最后仿佛开花结果,变地鼓鼓囊囊。
幪庶的脸色冷的吓人,他微微收着下巴,因此那严肃刻薄的眼睛就更显寒意。阿离的脑子里丛生出很多复杂的情绪,彼此缠绕地难分难解。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丢脸,于是将眼睛快速地闭了一下,等再次睁开,她脑子里的所用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从容自若再次登上她理智的宝座,她举重若轻地看着幪庶,不知不觉间眼神已带上了一丝轻蔑,同时,一个魅惑的笑从她的嘴角漾开,她配合着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无比开心地道:“好久不见啊?!”
幪庶阴着脸看她,未见任何动作。阿离侧头,将目光放在他落在自己肩头的手上,无奈道:“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吧?我又不会跑掉。”
“你不惊讶?”幪庶的手依然霸占着她的肩头,却冷冷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阿离明知故问地啊了一声,浅浅一笑,看着幪庶的眼睛道:“惊讶什么?”
幪庶迅速地将手臂从她肩头撤下来,负起手,沉沉道:“我还活着。”
阿离默了半晌,随即木木地点了点头,说:“啊,对,你还活着。”说着又笑逐颜开:“因为我并没有想要你的命。”
幪庶一声干涩的嗤笑,低下头来,自责似得摇了摇头,阴狠道:“你说这样的话是想叫我宽恕你?你想多了,我不会宽恕你的,所有有负于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离怔怔地看着垂头的幪庶,一本正经地道:“想多的是你吧?我什么时候想要你宽恕我了?”说完又一声冷笑:“你又有什么资格宽恕我?”
话音刚刚落去,只听得一阵风响,幪庶的手掌已经闪电般地袭向了阿离柔软的颈部,早有准备的阿离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她反应迅捷地出手格挡,虽然勉勉强强地挡下了幪庶的第一次攻击,却不料幪庶在一击失败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另一只手调度上来,同时被格挡的手反客为主将阿离格挡自己的手臂压制下去,由此阿离门户大开,幪庶趁着这个漏洞果决地出手直捣黄龙,阿离技不如人根本无法反应,瞬息之间已被幪庶紧紧地扼住了咽喉。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阿离变了形的喉咙里艰难发出来。幪庶毫不念旧情,那么用力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了阿离的脖子里,扣出了染血白纸一样的诡异颜色。尽管阿离心理素质很好,可是面对这样的幪庶她还是乱了章法。
她双手用力去扳他的手指,想将它们从自己脖子上弄下来,可是她力量实在相对娇小,根本无济于事。她开始慌了,眼睛瞪得极大,心跳也一飞冲天,涨红的脸更是远远超过了她可以接受的颜值范围。
蚊子一般低微的声音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