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离的最终陈词,寂飖并不是很在意。眼看着这场对话就要崩盘,阿离已经随时准备离开了,如果寂飖不说点什么挽留,那么后果只能是不欢而散。
于是寂飖敲了敲被搁置到一边的酒坛,幽幽道:“你们妖界的酒还真是差劲。”
这话把阿离说的愣住了。
酒?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现在对寂飖已经不是单纯的气愤了——她甚至产生了厌恶的情绪。一个人怎么可以没谱到这种程度?而且又不尊重人?而且又没谱又不尊重人?
阿离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枚被他人设置好时间的定时炸弹。她看不到上面的时间,但是她隐隐地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寂飖丝毫没有察觉到阿离的情绪变化,依旧我行我素目无旁人道:“你真应该来我们魔界来看看,什么才叫酒,你们这儿的,比人界的还要不如。”
阿离用仅存的耐心挤出一丝嘲笑,说:“是么?看来阁下对酒还很有研究么?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妖族之中有很多都是地妖,碰不得烈酒,你若是想喝好酒就回你魔界喝去,我妖界的本事太小,款待不了你!”
寂飖语气冷冷地,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态度,真是没大没小。”
阿离瞪了寂飖一眼,说:“这句话不妥吧?我们已经不是盟友了,我以妖界公主的身份警告你,给我放尊重点。”
寂飖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道:“你还好意思说盟友?先背叛合约与戮婪结盟的是你们吧?”然这一声质问并没有难住阿离,阿离就猜到寂飖会这么问,因而一早就准备好了对词,驾轻就熟道:“这个和我没有关系,与你寂飖的盟约我谲纾离一直都在坚守着,与戮婪结盟的人不是我,是谲戒,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搞清楚。”
寂飖闭目凝神想了想,脸上浮出为难的情绪,说道:“你怎么说都可以,但是一点,你在妖界的影响力还是无法匹敌谲戒。”
阿离顿时愤怒了,她双手按在桌子上,气势汹汹地对寂飖道:“够了!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他所拥有的权力一点一点地夺回来,我将会是妖界新的王!”
寂飖有些意外地笑笑,说:“这个想法真是大逆不道,不过我很喜欢。”说着又很好奇道:“你这个样子?当真和谲戒是亲父女?”
阿离现出不耐烦的表情,淡定道:“从血缘角度来说是的。”
“然后呢?”寂飖似乎很期待下文。
“从事业的角度,他是我的敌人。”阿离的语气异常冷酷。
寂飖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还不错,你有这样的想法当真难得。”
阿离敏感地看着他,疑惑道:“你该不是想看我们父女之间的笑话吧?”
寂飖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一下阿离,索然道:“当然不是!我觉得你还是个可以相信的盟友。”
阿离眼前一亮:“什么意思?”
寂飖抬了抬下巴,示意阿离坐下,这才说道:“先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吧!如今兵权我交给幪庶打理,因此才有时间来你这里,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而你现在在妖界的军队中几乎没有什么发言权。”他毫不客气地揭露阿离的老底,又很介意地看了她一眼,用可有可无的疑问遇到道:“我说地没错吧?”
其实阿离还是有话语权的……因为东瘿王有话语权,她又和东瘿王在一条战线上,因此间接地也有些话语权。但这些话语权要建立在东瘿王的身上,因此并不纯粹。所以如今被寂飖问起来她自然是十分羞愧,可羞愧归羞愧,面子还是要挣的。于是她没有底气地道:“我和东瘿王是共进退的。”
寂飖知道她的意思,也没有深度追究。他了然地一点头,道:“那西爵王呢?他对谲戒可是十分忠心吧?”
阿离不得不承认地点点头,说:“对,很忠心。”说完质问的眼神看向寂飖:“所以你想说什么?”
寂飖直截了当:“当然是说你没有实权,你再权衡势力,如果没有实力,也不过是徒劳。”
阿离额头沁出紧张的汗水,她抬手抹了下额头,抹完却并没有拿下来,干脆停在上面,不是很确信的口气道:“但是你有实力不是么?我们是盟友。”
寂飖没有反驳,顺着阿离的话继续道:“你说的这话倒是不假,但是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什么都帮你。”
阿离以为他反悔了,立刻震悚地看着寂飖。
寂飖继续自己的话题道:“如果真的要帮忙,我已经帮你消灭掉所有的障碍,助你登上天妖王之位才对。但是那很不现实,不仅是谲戒会不遗余力的对抗,连戮婪都会舍命相陪,之后会怎样?魔君内有七阶十二殿的防御力量,外有魔将的劲旅,它们一旦趁火打劫,我寂飖根本不够它们吃的。”
阿离通情达理地颔首道:“这自然不需要你做,如何取代谲戒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出兵相救,我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你可以与天妖和解。”
寂飖的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谲纾离?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阿离眉头一皱,道:“怎么?我的作风是怎样的?”
寂飖深情自若,解释道:“我和你们天妖交战,一来可以帮你消耗谲戒的力量,而来帮你打掩护,方便你搞小动作,对你来说这两件事都是百年不遇的际遇。你不闷起头来大干一番却来请我收兵?”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