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鸣哑然了。
沉默向一根绳子将他捆住,又将其扔在冰冷的角落里,密密麻麻的寒意纷至沓来,转瞬之间已经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刚刚还是十分坚定的脚步,瞬间软了下来。凤长鸣仿佛丢失了一根腿骨,不,是两根,两根腿骨,都似乎离他而去了。他难以站立,感觉所有的压力都在向他靠拢,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悲戚与怆然。
“我不想说。”凤长鸣低沉的语气,没有了一丝精气神。像是内疚到惭愧的一种情绪。
“不说就不说吧!”麒麟神也不追究,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失落感,平静地似乎过分了。这让凤长鸣以为麒麟神是欲擒故纵装出来的。
凤长鸣不想叫麒麟神得逞——他以为麒麟神是想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陈述,也不想就这样告诉它。然而在沉默了两秒钟后,他倾诉的yù_wàng忽然之间爆发出来,明明没有人想知道,但是他却要说——其实只是他想说出来而已。
“我亏欠若雪的,太多太多了。如果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要我能办到,那么我将义无反顾,不会有任何的推辞。”
麒麟神不作声色,气氛瞬间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台阶向上延展着,一层一层地递进,蓝色的石头长着深不可测的沟壑,从这里向上望过去,像是永远都不会有尽头了。
凤长鸣的行动终于引来了一小批魔兵,他们拿着武器,威风凛凛地挡在凤长鸣的面前,声色俱厉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森黎阙做什么?”
“去告诉你们魔主,就说凤长鸣来了。”凤长鸣不卑不亢地说道。
其中一个魔兵严肃道:“我没有听过你的名字,而且你应该是人族的吧?我们魔族从未与你们人族有过什么来往。”
“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凤长鸣的声音很有力度,说:“以前是没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和你们魔主有约,你若是耽误时间,后果自负。”
两个魔兵对视着想了一想,其中一个妥协道:“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禀告魔主。”
当消息传到寂飖耳朵里的时候,他是万万不能相信的。一天半的时间,从人界到魔界,而且还成功找对了地方,这简直是天方夜谈。
“你可看清楚了?”负手立在韬鋈阁门前,一脸严肃的寂飖如是说道。那魔兵半跪着,垂首道:“回魔主,那是个人族的,说自己和您有约,称自己叫凤长鸣。”
寂飖眉头皱的紧紧地,露出跌宕的沟壑,半晌,他伸出食指刮了刮眉梢,表情紧绷着,淡淡道:“你先去吧,然后把他带到韬鋈阁来,叫他在这里等我。”
那魔兵领命去了,而寂飖也没有多做逗留,同一时间去了露辕宫。
苏若雪的情况一目了然,她无精打采地卧在床上,像是一朵萎掉的花。
寂飖默默地走到她的床前,苏若雪仰着头看他,眼睛里已经不见什么光亮了,那暗淡的颜色,像是雨天夜幕阴暗的苍穹。
“他来了吗?”苏若雪看着寂飖的眼睛,表情有点儿期待地说道。
寂飖不知道这算不算心灵感应,她居然能在凤长鸣来的时候问出这句话。他明知故问地道:“谁?”
苏若雪愣怔了片刻,默默地叹了口气,垂着头喃喃道:“那就是没有来了。”
看着苏若雪那苍白的脸,寂飖有点儿心疼。他问她:“你身体怎么了?就因为不喜欢这里,惦记着他,所以你才这么消沉,甚至连身体也都垮掉了?”
苏若雪慌忙地摇了摇头,没有血色的嘴唇干裂成一道道的口子,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惦记他,我只是有点儿不舒服。”
“我说了给你找军医,你昨天不许,但是今天我不会叫你再这么任性下去了。”寂飖毫不客气的说。
“啊?”苏若雪表情难堪。她不想和寂飖有过多的联系甚至是恩怨,她只想这么平平淡淡地,像个路人一样地在森黎阙过完这几天,直到有人来这里接自己。
寂飖看着苏若雪错愕的样子,过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触电般地向后缩手,但是却没有成功。她苍白的脸瞬间就红了,不知所措地仰起头看着寂飖,眼底横生出复杂的羞怯。
寂飖靠着自己压倒性的气势,硬生生地逼迫苏若雪就范,她终于磨磨蹭蹭地到了床边,寂飖又放开她的手,在她茫然的目光中蹲下来,她预感不妙,而寂飖已经一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惊讶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她即刻做了个收脚的动作,然而却仅仅将其中一只脚收回了床上,而另一只却稳稳地在寂飖的手里。
寂飖是蹲着的,因此要比苏若雪矮上半个身子,因此他必须要仰起头才能看清楚苏若雪。而这个动作,也险些令苏若雪窒息掉。
“你是魔主,不能这样的。”苏若雪的声音有着无措的慌张,她随即弯下腰来,伸手去扳寂飖的手,想借此来使自己的脚重获自由。
然而寂飖却一动不动,苏若雪的手,在距离寂飖的手还有不到一指距离的时候,却蓦然停住了。
寂飖的眼睛略略地下瞟了一下,落在她白皙纤长的手指上,他不确定那双手是不是在发抖。接着,寂飖的目光快速地弹了起来,落在她黑的瞳孔里。那深邃的瞳孔,虽然黯淡,却美得叫人痴醉。
“你怎么不继续了?”寂飖冷冷地问她。
苏若雪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她只是不好意思碰他的手。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