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飖说要浮夜做他夫人,这不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寂飖对外宣布立浮夜为森黎阙的女主,寂飖唯一正统的夫人。这个时候很多外人还不知道浮夜是何许人也,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四阶令只是四阶令,并不知道其实四阶令是有浮夜这个闺名的。魔主寂飖的大婚,排场甚是宏大。魔界各方势力,除了与其交恶的戮婪没有派人参加之外,其他均有地位崇高的人员来参加。东瘿王也派愆殇携带贺礼前往,寂飖是知道愆殇的,虽然曾经为敌手,但是有谲纾离这么一层,两方现在相处地还算融洽。阿离公主更是亲自前来,为双方送上了贺礼。而因为寂飖正逢喜事,谲纾离也就没有提自己曾摆脱他的那件事,于是击杀凤长鸣这件事,就暂且搁置了。
除了魔族,天妖族的谲纾离势力,与寂飖相好的鬼界也来了不少朋友。神族与魔族连年征战,最近几年的太平并没有缓和双方互为死敌的局面,因此神界未有一人出席。
喜事延续了半月,方才消弭。一年之后,浮夜怀孕的消息从森黎阙不胫而走,寂飖更是早早地为浮夜腹中的孩子取了名字,这便是日后手执其父云钩紫缨铩,继承寂飖遗愿一统魔界混战局面,魔君亲自敕封赤甲魔侯,又禅位于其的新一代魔君——苍羽。当然,苍羽之事这里不做评述,若有好事者当寻古书以阅之。
若是单说魔界一事,一年时间,转瞬而过。然六界之事,错综复杂,又岂是可以一笔带过的?
一年可以发生多少事呢?寂飖已经大婚一年了,浮夜腹中的胎儿也终究是要降临于世的。多少事情要发生,如今似乎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在故事的一开始,似乎仅仅是意料之外的灾难。
若将时间倒退回一年前,从对他来说最最糟糕的那个地方开始说起,他的回忆一定会定在那个阴沉沉的下午。如今的凤长鸣站在她的墓前,旁边是他的墓,两个墓冢紧紧挨着,就像生前他们那样。而在千里之外,被冰雪冻住的极冷之地,还有一个女孩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没了生气。
在凤长鸣的生命里,在这些事确确实实的发生时,他很佩服自己当初没有被这些事情打败——其实他被打败过一次了,那一次他想过死亡,然而最终没有成功。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他活了下来,但也不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活下来的每一天他都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他的鬓发白了,嘴上的胡子也懒得刮。他知道刮也没有必要,因为没有人会在乎。
真是可悲,他还年轻,才二十出头,但是却已经老的像是三四十岁了。而最可悲的是,比他的面容还要苍老的是他的心,这很叫人心疼。他站在在两座墓前,虔诚而静默,视线却渺远了。
她的墓前有个洞。他是偶然间发现的,那个洞很大,足足可以供一个人出入。他怀疑是盗墓贼所为,不过这盗墓贼也太没有道德了些,这样孤零零的两座坟,连墓碑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值钱的东西呢?若是没有值钱的东西,又何必做这些损阴德的勾当呢?
凤长鸣想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怕下雨的时候泥水会顺着这只洞流入墓里,损坏尸骨。于是蹲下来,用手挖着黄土,不辞辛劳地一捧一捧儿地添向墓上的洞。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他好奇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站在那里,笑靥如花,拱着手一副老江湖的模样乐呵呵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凤长鸣啊!幸会幸会!”
凤长鸣并不认识那个笑看着他的女孩儿,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儿的容貌是如此的熟悉。他本能地想起很多事情,很多他原本想都不敢想,却都一一经历,刻骨铭心,悲惨至极的事情。
记忆再次被拉回一年前的那个下午,那个天空灰蒙蒙的,看上去分外阴沉的下午。
那一天,凤长鸣把苏若雪从森黎阙接了回来。由于麒麟神无法在通过灼魄河的时候保证两个人的安全,于是麒麟神准备以身试险,取路妖界。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凤长鸣虽然有疑问,即妖界与人界的入口都是月圆之夜才会打开的,而现在并非是月圆之夜。
麒麟神深深道:“可是现在是二十八星宿极度紊乱的时候。”
凤长鸣不懂,麒麟神给他解释道:“西爵王的突然出现并非是靠着月圆之夜的通道,而是二十八星宿紊乱,人妖两界的通道陷入常开的状态。”
凤长鸣惊讶,说:“怎么会这样的?没有办法阻止吗?”
麒麟神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办法阻止,除非抽光二十八星宿的力量。”说完苦涩一笑,说:“看来谲戒也非等闲之辈,它选在这个世界集中力量进军人界,应该早就看到了这么一点。”
凤长鸣失落地垂下肩膀。但是如今的苏若雪身体极度虚弱,需要尽快回到人界将养。于是凤长鸣也没有多想,立即听从麒麟神的简易取道妖界。从人界前往妖界是很困难的,但是从妖界前往人界就简单许多。妖界里又很多的修炼成熟的阴伺都是一副人类的面孔,因此外出妖界盘查地很松,进入妖界却盘查地很严。凤长鸣正是钻了这个空子,才得以安全地回到人界。
本以为这次回到人界,将会是一个和平而美好的结局。但是两个时辰之后,他所有的好心情都化为乌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痛苦。
想要知道这两个时辰之内发生了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