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雪,瑟瑟的风。
沐雨霏在雪地中行走,面色铁青。在她的背后,寂飖横抱着苏若雪,闲庭信步地走着。
“怎么,你不开心?”寂飖微微地笑着,在沐雨霏看来,那个笑容是不具有任何感情的,就像是杂技团的成员们在表演的时候佩戴在脸上的笑脸面具。
沐雨霏停了下来,陷在雪地里的双脚已经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缓缓跟上来的寂飖,眼神愤怒而毒辣:“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寂飖的脸上是无所谓的微笑,在沐雨霏看来他犯下了重罪,可是对于他来说却不这么想,一切都太稀松平常了。死亡这两个字对于寂飖而言,几乎是一文不值的。
“为什么怪在我的头上?是她要这么做的。”寂飖很没有说服力地为自己辩护,可是他嘴里的每一个字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事实逼的沐雨霏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这都是除幽幽自己的想法,她乐意这么做,这怪不得别人!
“除幽幽她就是个笨蛋!傻瓜!”沐雨霏将脚从深陷的雪地里拔出来,然后重重地踢起一大团的雪,那气呼呼的样子连寂飖都萌生出了退避三舍的念头。
“我叫你少生气,你为什么总是不听?难道你非要生一个出问题的孩子才算满意?”寂飖的眉间弥漫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恼怒。
这个时候的寂飖还根本无法想象,沐雨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未来的儿媳妇。
沐雨霏勉勉强强地压住心头的怒火,狠狠道:“我知道了,不用你总提醒我!烦不烦啊你!”
“我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识抬举。”寂飖的口气像开玩笑。
沐雨霏瞪了眼寂飖,然后看着他怀里的苏若雪,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柔软了。
“若雪她怎么样?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啊?”沐雨霏凑上前来,苏若雪的脸上有红扑扑的血色,比刚才不知道鲜活了多少倍。
“睡一觉就好了。”寂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吵醒了她。然后他又看着沐雨霏,说:“我们现在赶紧回去,一来苏若雪现在有了直觉,这么冷的天对她的康复有影响,另外……”寂飖的语气加重了:“你作为一个孕妇,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你们人类都这么嚣张,以为胎儿是铁做的是不是?”
沐雨霏红着脸,右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反击道:“我是第一次,而且我三天前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没有经验,需要积累嘛!”
寂飖哭笑不得:“那孩子的爸爸呢?这个时候他干什么去了?”
“我有苦衷!”沐雨霏看着寂飖得意的表情,又忽然补充道:“反正这件事就不用你担心了,管好自己好了。”
寂飖笑声道:“我自然会把自己很好,而且若是我夫人有了身孕,我肯定会第一个知道,而且我绝对会陪在她的身边,不会叫她乱转,更不能叫她像你这样整天没有一点忌惮。”
沐雨霏挖着耳朵垮着脸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小两口恩爱好了吧?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回去客栈,把若雪安顿好,好吧?”
与此同时,在森黎阙,幪庶一个人到涂蝶洲祭祖。
人类有祖先,魔界自然也有祖先。出生于涂蝶洲的幪庶总是在冬天来这里祭祖。
涂蝶洲是魔界第七阶的一个洲,如今在戮婪的管辖范围内,由于势力阵营不同,因而幪庶来涂蝶洲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戮婪的手下士兵发现。
幪庶祭祖完毕之后,正准备离开,结果意外地遇到了浮夜。
两个人在森黎阙也不算经常见面,但是见面的时候一定会有寂飖的身影。如今两人心照不宣的在涂蝶洲相遇,却是有点儿尴尬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幪庶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自然不能向她行礼,而浮夜也不能直呼他幪庶的大名,于是两人嗯啊地几声交流,结伴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才松了一口气。
幪庶说:“主后您怎么孤身一人来这里?”
浮夜回道:“我是来祭祖的。”
幪庶这才知道,原来两个人竟然都出生在涂蝶洲,除了都与寂飖沾亲带故之外,竟然还有一层特殊的关系。
浮夜问幪庶知不知道寂飖去哪里了。幪庶没多想,说:“寂飖大人他去人界了。”
浮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醋意,她垂着头喃喃道:“哦,原来是去人界了。”
幪庶见到浮夜这样子,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寂飖的安危,于是宽慰她道:“主后您不必担心,人界之中还未有一人能够近得寂飖大人的身。”
浮夜心道:男人是不成了,可是,女人呢?
她本能地想到了曾经被寂飖带回来的女人,早她一步进入露辕宫的女人。她还记得那女人的名字,苏若雪。
她打听过,那几天寂飖对苏如雪可是无微不至。她作为一个女人,不可能不多心。然而当寂飖迎娶她之后,所作所为却一点一点地将她的顾虑打消了,他对她的好足以抵消他任何可能不忠的过往,她也很大度地不再纠结,只要以后寂飖只爱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但这次寂飖去了人界,又叫她想起了苏若雪这个名字。她觉得坐立不安,心里发虚,可是很快,她就将自己说服了。
寂飖是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的,他很疼爱自己,不是吗?
浮夜不再多想,而是对幪庶道:“幪庶将军,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幪庶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