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我的?”张宝儿似乎有些明白了,他自言自语道:“莫不是有人对吐蕃人说了什么?”
“和亲也不是到我大唐才有的事情了,早在汉朝时便有了。一般来说,要求和亲的一方只须提出和亲的要求,至于由什么身份的公主郡主和亲,是由对方商议决定的,很少有和亲时就指定哪位公主郡主的道理。”说到这里,魏闲云瞅了一眼张宝儿:“和亲其实就是国与国结盟的一种方式,就算吐蕃人想要结盟的更加稳定而指定和亲的人选,那也应该指定金城郡主,而不是玉真郡主。因为金城郡主是陛下的养女,而玉真郡主只是陛下的侄女,从身份上来说,金城郡主比玉真郡主更加高贵些,可他们却放着金城郡主不提,偏偏要提玉真郡主。所以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是谁这么干的?”张宝儿又开始踱步了,边走边问道:“会不会是韦皇后?”
“我看不像!”魏闲云摇摇头。
“难道是太平公主?”
魏闲云叹了口气:“现在没有证据,我们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证据?”张宝儿再次停了下来,他突然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华叔,华叔!”
华叔急忙跑进屋来,诧异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张宝儿,他很少见张宝儿这副模样,不知出了什么事,赶忙问道:“姑爷,怎么了?”
“你马上去找谷儿,让他查查这两日都有哪些人去四方馆见了吐蕃人,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总之,却过四方馆的人一个人都不能落下,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复给我!”
“知道了,姑爷!”华叔也没有问为什么,直接转身而去了。
华叔走后,张宝儿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两口,仍然觉得焦躁不已,他忍不住向魏闲云问道:“先生,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魏闲云淡淡道:“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等什么?”
“等燕谷调查的结果!”
“就算结果出来了,又能怎样?张宝儿瞪着眼又问道。
“这……”魏闲云无语了。
是呀,就算知道是谁在这其中做了手脚,他们又能做什么呢。毕竟和亲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
“不行!”张宝儿起身道:“我得去找陛下!”
“宝儿,你不能去,也没有必要去!”魏闲云拉住了张宝儿:“就算你去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张宝儿问道。
“宝儿,你不明白,与吐蕃和亲是大势所趋,不是你所能阻挡的了的!”说到这时,魏闲云叹了口气道:“大唐最大的两个敌人,一个是突厥,一个是吐蕃。为了消灭突厥,大唐耗费了大量国力,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再说了,突厥地处大漠,与大唐骑兵交战并不占上风,所以大唐能将突厥灭掉,但对吐蕃就不一样了。陇右地区人口少,运输军粮不方便,对吐蕃大规模动兵,耗费国力大。吐蕃本身战斗力不错,又有地形优势,所以这些年来两国虽然战事不断,但却没有大的战争。朝廷也早就想与吐蕃和解了,如今吐蕃提出和亲,这对双方都有利,就算你找陛下,陛下怎么肯为你一个人而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魏闲云讲的不可谓不明白,张宝儿也听得很明白,但他并没有妥协,反而更加坚定道:“先生讲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还得要去找陛下!”
“你这是匹夫之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简直愚蠢之极!”魏闲云一听也急了。
自打魏闲云与张宝儿相识以来,张宝儿还是第一次见魏闲云说如此重的话,可见他对张宝儿现在的决定非常的不满。
张宝儿愣了好半晌,这才缓缓道:“对待敌人,我可以隐忍不发、谋定后动,但对待朋友和亲人,我不能这么做。今日是玉真郡主,明日或许是先生您,后天也许是崔大哥,不管是谁,我都不能见死不救。先生,你说我匹夫之勇也好,说我愚蠢之极也罢,我只是个凡人,凡人也是有感情的,不能等同于动物,我有我的责任、信念和道义。也许你觉得好笑,但这些对我张宝儿来讲,是无比重要的,没有这些东西,不足以称为人。当然,要坚持这些,肯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平日里我对先生言听计从,但今日恕我不能听先生的了,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要试上一试。若先生觉得我是烂泥扶不上墙,大可离我而去,我不会怪你的。”
说罢,张宝儿转身而去,只留下魏闲云一个人在发呆。
望着张宝儿的背影,耳边回想着张宝儿刚才那一番话,魏闲云不禁喃喃问道:“是他错了,还是我错了?”
太平公主府内,王胡风坐在在客厅的桌前,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茶碗,刚递到嘴边又放了回去。从大清早来到公主府的客厅,已经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王胡风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喝了多少碗茶了,虽然内急不已,却也只能强忍着,半步也不敢离开。
王胡风虽然号称长安首富,可在太平公主面前,他却什么也不是。
王胡风是做生意起家的,他太清楚人脉的重要性,太平公主与韦皇后那可都是大唐的主心骨,这两人他谁也得罪不起。韦皇后还好说,可太平公主他却拿不准。这些年来,王胡风多次求见太平公主,想与她搭个关系,可太平公主根本就不见他,这一直让他很气馁。
今日,太平公主专门差人请他到府里来,王胡风心中是又喜又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