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禹溪想起走上雀台来的时候,云灼华还说,今晚要一起守岁。
当时云灼华还千叮万嘱明禹溪,千万不要睡着了。
没成想,她自己倒是先睡了过去。
明禹溪不着痕迹的将火炉,往云灼华的旁边挪了些。
他拢着披风起身,走到云灼华的身旁,拉着皮毛正准备给她裹好。
身旁就已经传来了一个人的气息。
“我来。”那人说。
明禹溪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指一顿,他缓缓地抬起头来,却见苍玉一身黑衣的站在一旁。
他错身,从明禹溪的手里,拉着那皮毛将云灼华裹好。
“雀台上看烟花,你们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
苍玉挨着云灼华坐了下来,他的手,揽着云灼华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夜风凉的很,云灼华虽然已经睡着了,却仍旧有往温暖依附的本能。
她的头在苍玉的怀中磨蹭了几下,寻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又睡了起来。
苍玉笑着看云灼华这般依赖的样子,双手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
明禹溪犹豫了一下,将云灼华刚用过的茶杯倒上了温水,送到了苍玉的手边上。
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像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心情一般,细细的抿了一口。
“这次我来,带了不少的药材来,药方也已经开好了。”
“我不放心别人,所以,这些东西我就都交给你了。”
“虽然我把这一切交托给你,很不负责任,但,如今她身边可信任的人不多。”
“我明白。”
明禹溪望着这明灭的烟花,说不清心中是暖还是冷。
“我曾许诺过,要治好你的内伤,药材与药方,我也已经带来了。”
“那就多谢了。”明禹溪淡淡的回道。
他从位置上站起身来,高台上的夜风,吹得他银白色的发丝飞舞。
明禹溪低垂着眼睛,两手拢着那披风,最后深深看了眼那璀璨的烟火。
他转身,廊下一排红灯笼下缓缓走过。
从雀台延伸而下的台阶,长而孤寂。
明禹溪在热热闹闹的烟花的相伴之下,一刻也没再停留,甚至,连看,也没再看一眼这花火。
云灼华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渐渐发白。
大年初一第一天,没有人来吵云灼华的好觉。
可她仍旧在这个时候醒来,云灼华忽然坐起身来,掀了被子下床。
她才反应过来,今天没有早朝,是该休息的。
云灼华这才又返身坐回了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
云灼华刚一把眼睛闭上,忽然又睁开来。
她眼睛盯着床边上放着的一把长剑,脸上忽然出现怪异的神情来。
“灵儿!”云灼华高声呼唤着。
云灼华连着唤了两声,灵儿才推了门进来。
她一进门,还没等云灼华说话呢,灵儿就噘着嘴念叨着。
“皇上还说今天不用人伺候呢,这一大早的就叫奴婢,还好奴婢任劳任怨的守在外面。”
“不然,皇上今天叫破喉咙,也叫不到奴婢来。”
云灼华听后,一脸黑线。
这丫头,被她宠的,现在是越发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