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友好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冷漠,我回应了他一个笑容,然后说了一声“没问题“。而陈艺也在这个时候催促我们赶紧上车,我下意识的打开了后座的门想让陈艺先上,可是王泽已经在我之前替陈艺打开了副驾驶室的门。我这才猛然意识到,陈艺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陈艺了,她的生命中已经有了比我更重要的男人……
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又看了看手上那份给她买的小馄饨,然后趁他们上车的那一瞬间,轻轻放在了身边的垃圾箱旁,因为这样的事情,有王泽在场,是轮不到我去做的。
这一路,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基本没有怎么和陈艺说话,而他们之间却有着许多的共同话题,他们从欧洲聊到了美洲,然后又计划着在近期共赴欧美几个重要的国家旅行一次。
实际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次亲密的旅行会发生多少事情,我比谁都清楚,可即便如此,我也一直以沉默的状态听着他们将旅行的日程计划的十分完美。
也许,这次陈艺是真的动了感情,她会和王泽结婚,很可能婚期就在这次旅行之后。
……
到达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我想请他们吃个便饭,但他们已经和其他人有了约,所以下了高速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我去了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住的旧工厂,我和工人们一起吃了个工作餐后,便加入了他们的队伍,然后做了类似于拌水泥这种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儿,这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
我没有换掉自己身上那套已经沾满泥浆的衣服,只是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然后坐在那块平整的石头上,看着眼前渐渐有了啤酒瓶样子的酒吧……
我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好,恨不能明天工人们就能给主体上色,然后让全上海乃至全国的人们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看上去不正经,却囊括了无数音乐人梦想的酒吧。
而这就是我的快乐,它会让我忘记去计较那些可以归结给命运作祟才会有的伤痛。
这一刻,我彻底放松了自己,就这么完完全全的躺在了草地上,我的眼里是蓝天白云,心里想的是一些在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画面,而手上的烟当然也没有熄灭,甚至在弥散的烟雾中幻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肖艾也会知道这个音乐酒吧的存在……而音乐不正是她的最爱吗?
也许,我的潜意识里全是她,所以才会投其所好的做了这么一件事情。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吉他,便不再怀疑自己,否则我为什么又要去学吉他呢?在不认识她之前,我可一直是一个音乐白痴。
我又坐了起来,然后抱起吉他唱了一首《当你老了》,我期许着,等自己老了以后,也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带着信仰活着,而信仰便是杀死一切流言蜚语和污蔑诋毁的最好利器。
唱着、唱着,我就放下了吉他,然后对着远方那一轮快要落下的夕阳,大声喊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怕孤独的人……我是孤独他爸,不,是他爷爷……”
空旷的院子里,再也没有了其他人,我就这么享受着疯疯癫癫带来的快感。所以我更加喜欢上了这个可以肆无忌惮的黄昏,也喜欢这座还没有被完全开发出来的旧工厂。
就在我还想趁着没有人,再嗷这么几嗓子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杨曲和杨瑾正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而一辆奔驰车就停在她们的身后。
这里这么安静,我没有理由察觉不到她们的到来,所以一定是我刚刚在弹吉他唱歌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来了。
杨曲似乎很喜欢这种家人相见的场面,她蹦蹦跳跳的就向我这边跑来,然后拉着我的手臂说道:“哥,快把你儿子抱出来给我们瞅瞅……咱妈真可怜,看上去还像个40岁刚出头的女人,这就当奶奶了!”
我不耐烦的甩开了她的手,然后瞪了她一眼,回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有胡说啊,刚刚明明听见你喊着要做谁的爸爸……要不然你就是疯了,后面好像还说了一句更狠的。”
就在杨曲与我胡搅蛮缠的时候,杨瑾也走到了我的身边,她看了看我身上很脏的衣服,然后对我说道:“我下飞机后,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都没有接,我就让杨曲带我来这边看看了……她说,你只要回上海,就一定会在这个地方的。”
杨瑾说着,转身向后面那个正在建造的酒吧看了看。我觉得她的神情,就像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在看一只鼻子眼睛都看不清的蝼蚁。
于是,我没什么情绪的向她回道:”今天下午一直在工地上帮工人们干活,没方便将手机带在身上。”
杨瑾没有责怪我的行为,她只是说道:“我已经找到这里了,今天晚上,就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我还没表态,杨曲便又将她的爪子放在了我的身上,她附和着杨瑾说道:“哥,你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饭店都已经订好了。”
我不太情愿的看了她们母女一眼,心中总感觉有那么一点别扭,我觉得她们才是一家人,而我怎么看都有点多余,甚至和她们一起吃个饭,还得先把衣服换了。
仿佛感觉到了我的逆反心理,杨瑾又主动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