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遵命。”南鹤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仿若恢复了从前那个在他面前听话顺从的小跟班,无半分现在身为一部掌权人的冷傲。
阎北城却并未注意她的变化,闻言也不过轻嗯了一声,便抬步入了密室。而密室之中,此时已经聚集了各个谋士,只等待阎北城来主持大局。
至于南鹤这边,自阎北城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她眸内的不甘与愤恨便露了几分,将她本就无甚表情的精致面颊,都衬的仿佛染了诡谲之态。
……
柳正见阎墨厉五指指间之上的针孔所冒出的血液颜色已由黑红转为鲜红,紧蹙起飞剑眉这才舒缓下来,“余毒已清,你这边可有需要我来做下手的。”
陌上花摇了摇头,眉目间满是庄凝之态。
她此次施针所用银针也是特制的,银针中间乃是空心。彼时,同样淤黑的血珠也已开始顺着银针中空处朝外涌,随着时间流逝,血液也渐渐转为鲜红。
陌上花面上慎重之色这才消减几分,将银针取下,清理了一下阎墨厉腿上的污血,又不停歇的为阎墨厉把脉。
“这味毒虽解了,但尚有些余毒郁于身体别处。”陌上花低垂低语,眉目间却已不见半分焦虑。
因着陌上花素来不肯情绪外露的原因,柳正也未多想,只苦恼道:“有刚刚一番折腾,这余毒须得慢慢调理才好了。更要紧的是,这余毒药性跟二殿下体内余下的剧毒定是已经无法抗衡,若是放任余毒不管,那毒必定吞噬了余毒,届时,毒性怕是越发的压制不住了,那便当真是无法解了。”
说着,眸内笼上一层忧思之色,一副很是头痛的样子。
陌上花敛眉低目,平静的眸内不断的划过寸寸幽光,良久,她才豁然抬眸,平静至极的启唇,“谁说要给他解这个毒了?”
柳正眉头一跳,满眼诧异,“不解?”
陌上花眉眼不动,仍是一副镇定自若之态,“他既设了局,又是支走王爷,又是故意要我给他诊治,多半此毒也是见不得人的,这才大费周章,只盼着不得已之下给他解了这毒,可惜,我陌上花向来不喜处处受制。”
顿了顿,她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将方 才余下的些微降禾拿起,又添了些旁的吊命的药材,道:“这毒,我偏是不给他解,秦林,去将这几味药同百年人参熬了,即刻送来。”
“情况如何,殿下他如今情况如何了?”陌上花与柳正刚一开门走出,那侍卫就忙凑上前来,满脸急切的询问,彼时,已至暮色。
陌上花淡淡的瞥了那侍卫一眼,便直接绕开侍卫继续朝外走。
那侍卫刚想拦住陌上花问个清楚,柳正便挡在了他面前,温声解释,“殿下如今已经没事了,但现在还不能见人,待我回去吩咐了药童过来专门伺候,届时,我在让药童引你进去探视。切记,此时万万不可打扰。”
侍卫面上闪过几分狐疑之色,刚想继续追问,柳正便也转身离去,“半个时辰后,我就会让药童过来。”
侍卫也不懂医理,如今听柳正如此说,在看两人的平静之态,料想两人也不敢真的将阎墨厉怎样,便只得叹了一声,盘腿在房门口坐下,继续守着。
……
陌上花忙碌了三四个时辰,眉目间已隐隐可见疲惫之态,唇瓣上的血色都少了几分。
秦雅一见她这副模样,忙心疼的上前,将一厚厚的斗篷披到了她身上,“王妃,您瞧您,眼眶都快熬红了,眼下是不是已经疲惫至极了?您饿不饿,若不然先回去吃过饭,便即刻就寝吧。”
陌上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强撑的神经这才放松了几分,“是有些累,走吧,先回去休息一会,至于晚膳,遍不必了,我如今也没什么胃口。”
顿了顿,她面色倏的一凝,“对了,王爷中途突然出来了,你可知他去做什么了?”
秦雅正低头帮陌上花系斗篷系带,闻言,头也不抬的道:“王妃管他作甚,王爷那样日理万机,许是去哪里忙什么大事呢。”
言语中,颇带几分气恼之意。
“你这火气怎的这般大?”陌上花眉梢微挑,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一般。
秦雅变了扁嘴,仰起巴掌大的小脸,面上果然带了几分不满,“王妃,眼下是您的身子要紧,您还是先跟奴婢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着,绕到一旁,两手扶着陌上花朝前走着。
陌上花眼下的确不太舒服,见状便也没多想,便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然,刚刚走了两步,她脚步便再一次顿了下来,一手紧紧抓住秦雅的手腕,眸内罕见的起了几分较大的波澜,又是凝重又是惊喜。
“秦雅,你,你的耳朵没事了?”
柳正面色一震,下意识的阻拦,“若是在这样给他喝,那他便是好了,身子也是会大大亏损的。”
陌上花手中动作一顿,眉目间倏尔带了冷凝无情之色,“与我何干?我的目的,是保住他的命即可。”
说完,便直接越过他,将整理好的一包药递给了秦林,秦林忙不迭的接了药去办了。
柳正彻底愣了下来,眼前这个满脸无情的陌上花,他从未见过,如今乍然所见,心中不禁恍然,旋即,心中便是一阵复杂交织。
到底是怎样的恩怨情仇,才能让她这个淡然到仿佛世间万物都引不起她一颦一笑的女子,如此的无情。
还是……
她原本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