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紫衣美女开口道:“这白棋的大龙在此棋失一招,可惜了。”说着微笑望着安重,一双秋水碧波荡漾。
安重坐到棋盘边上,对眼前的紫衣美女似乎很是怜爱,笑道:“你这鬼精灵的丫头又有什么高见?”
紫衣美女温柔的笑道:“爷爷,这许多年我都没见过你的大龙被人家拦腰斩断。月儿倒是想见见能斩断爷爷大龙的高手呢。”这紫衣美女是安重的孙女,名如意。
仔细看了看棋盘,安重把那颗下错的棋子轻轻向旁挪了一个位置,一条本已被斩断的大龙竟然瞬间活跃起来,黑棋在他这一挪之下,显得岌岌可危。
“此人的确是高手,懂得因势利导。哈哈,不过想赢你爷爷也没那么容易。”安重看着棋盘大笑道。
安如意眯起一双美目,看着爷爷,这许多年,她可从未见安重如此高兴过。每日里都守着这残魂棋馆,即使日子过的在艰难,形式再严峻,安重的表情从未有过波动,仿佛雕刻出来的老脸表情始终如一。可是今天,安重仿佛换了一个人,看着棋盘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子狂热劲儿。
安如意心中一动,莫非那件事儿被老爷子做成了?她带着疑问的目光刚刚看向爷爷,就听他立刻哈哈笑道:“小丫头,你别问,只听我安排就好。”
“是,孙女听爷爷的。”安如意微笑,自幼他就很听爷爷的话。爷爷让她习武,她就练到最好。爷爷让她读书,她学富五车。爷爷喜欢吃烧饼,她经常亲自去姚家烧饼店买来。在安月的心目中,爷爷是个至高的存在,在这个残魂棋馆中,只有爷爷的话,安如意毫不怀疑的照做。
“如意,我们要下一盘棋。你要……”安重靠近安如意耳边,小声嘀咕道。
安如意绝美的脸上先是露出不快的神情,但很快一双美目之中散发出了光彩,脸色也好了很多。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从残魂棋馆的小门悄然离去。
送走安如意,安重站在后院的老树下,望着咸阳蔚蓝的天空,嘴里喃喃的道:“这个天下到底会是谁的呢?”旋即摇头哂笑了一下。在他心中,这已经没有区别。
一日如白驹过隙。
偌大的咸阳宫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虽然天气渐寒,但早起打扫宫殿的阉人内侍丝毫不敢偷懒。
自二世皇帝除掉了赵高之后,吃穿用度大幅缩减。很多宫女内侍被遣散出宫,嫁人的嫁人,回家的回家。留下来的,都是忠于皇帝,不愿离开皇宫的。
在偏殿的厢房中,几个卫士和内侍从寅初时刻就开始侍奉早起的二世皇帝。丞相冯去疾更是在寅末卯初的时候就早早觐见,一直在偏殿和皇帝密探,就连早饭都是陈甲亲自送进去的。
偏殿之中,一盏油灯刚刚被在内侍奉的宫女熄灭,灯捻上兀自冒着青烟。
胡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在殿中一边踱步一边锤着自己的后腰,说道:“听丞相所言,这夏无沮应该没有问题,的确是‘秦魂’的成员。残魂棋馆看来可信。”
老丞相冯去疾垂首道:“不错,老臣的确看不出破绽。且夏无沮对大秦忠心耿耿,当年‘秦魂’死的死走的走,只有他被始皇帝留下,足见始皇帝对他的信任。”
“恩。”胡亥点了点头,微笑道:“老丞相,你当年见过冢组织的人,月圆之夜,朕想亲自会一会他们,你看可否?”
“这。”冯去疾沉吟了一下。
“不用顾虑,直接说。”胡亥果断的道。
冯去疾站起,拱手道:“陛下,当年的冢高手如云,各个都是诸子百家的精英。江湖上桀骜不驯的游侠儿见了当年冢的成员都要退避三舍。臣劝陛下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为好。”
“哦?”胡亥看了冯去疾一眼,不再言语,他心中在盘算。
冯去疾嘴唇蠕动了半晌,叹息一声,仿佛下了好大决心说道:“陛下,老臣说了这句话,就是死罪。但臣还是要说,陛下不同于曾经,仿佛换了一个人。臣为陛下的敢作敢为表示佩服,但请陛下不要意气用事。毕竟你身系大秦江山社稷。”
感激的看了看冯去疾,胡亥点了点头,说道:“老丞相放心,那些贼人奈何不了朕。”
看着二世皇帝决然的眼神,冯去疾已经知道结果。这个皇帝一夜之间革除了大秦建国以来的一系列弊政,使得本来人心惶惶的帝都咸阳在这乱世中平稳安定下来,成了大秦真正的后方保障。他他的儿子更是在这一役中殒命。作为丞相的他,不能看着皇帝犯险而不顾。
冯去疾用过早饭,告退之后,胡亥立刻命陈甲挑选几个功夫好的卫士,熟悉残魂棋馆周围的地形。身为皇帝,他自然要万无一失。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胡亥推开偏殿大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胡亥深吸了一口,立刻精神一振。他望向骊山方向,那里三军枕戈待旦,等待着他亲征。他却陷在了‘冢’这个烂泥潭之中。
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这身体,胡亥感觉有些无奈,这个大秦似乎要比自己的那个时代狼狈很多。从前看史书,都只是抽象的理解。如今真的形象的感受到这种局面,让人有手忙脚乱的感觉。
如今这大秦不但变乱四起,更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个冢组织,图谋天下。
对于这个组织,胡亥认为,不是司马迁故意隐瞒了,就是这个大秦和史记中的大秦有不同的地方。无论是哪种情况,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皇帝,他都不允许这种组织